張苑頗不以為然,心說我好心好意勸你多休息,你居然這么吼我,不過沒關系,等你長大后就會念我的好,反正皇帝如今身體康泰,你要登基還要十年八載,到你心智成熟就會知道身邊對你最關心的人是我。
張苑很傻很天真地以為朱厚照是那種會感念恩德的人,卻不知道朱厚照選人做事的標準就是隨心所欲,喜歡怎么干就怎么干,他之所以記得沈溪并非佩服沈溪的學問,而是沈溪能用學問帶給他好玩的東西,讓他找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朱厚照手頭沒武俠小說看,就找人打牌,這天時值休沐,熊孩子不用上課,從中午一直玩到日落,朱厚照這才心滿意足,打著哈欠從寢殿中走出來,一出門便見到張苑立在門口。
“張公公,還在啊?”
朱厚照畢竟是個孩子,小怨小仇不會擱心里多久。
張苑等了一下午,終于把朱厚照給等出來,暗自竊喜,心說還是我聰明,太子看到我一直在外等候,定會覺得我忠心為主,以后也會更加信任我,當下笑著問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朱厚照舔舔嘴唇,道:“正好,本宮有些口渴了,你倒杯茶過來,記得加糖,上次沈先生給本宮送的那種冰糖還有沒有?”
張苑苦著臉道:“回殿下,沒了。”
“真是的,留你們何用?快去倒茶!”朱厚照怒斥。
“是。”
張苑轉過身時腦子一陣迷糊,這劇本不太對啊,太子不應該覺得我勞苦功高嗎,為何一轉眼又開始罵我?
張苑對這些事情實在在不得要領,他在東宮做了兩年常侍,愣是沒把朱厚照的心思給摸透,沈溪本來可以幫到他,但在沈溪眼中這個二伯非常不靠譜,之前沈溪曾提點過張苑,但張苑自以為是地覺得沈溪在人情世故上屬于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對于沈溪的善意提醒不屑一顧。
……
……
張苑把茶水拿來,還沒等他進到寢殿,就有太監過來傳話,說是弘治皇帝病了,皇后傳召太子過去探病請安。
朱厚照對此有些不屑:“父皇身體怎么了,為何總愛生病?每次過去見到他都要挨訓……”
張苑勸諫道:“殿下,這個時候不要總是埋怨,既然陛下生病,您趕緊過去才是正理。”
“急什么,等本宮先將這把牌打完……喂喂,輪到本宮出牌了,本宮又沒說‘過’,你們干什么?”
朱厚照性子上來可不管老爹的病有多嚴重,贏了這局牌才是關鍵。
朱厚照打牌技術雖然不錯,但畢竟沒多少心機,張苑之所以常輸主要還是想迎合太子。
朱厚照贏了牌是很高興,但總贏就沒意思了,這也是張苑不及劉瑾的地方,以前劉瑾跟朱厚照踢球或者玩什么,雖然會讓,但會適可而止。
劉瑾喜歡時不時地贏上熊孩子幾把,然后表現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出諸如“咱贏了”“太子不如咱”的話,其實并非是要讓熊孩子生氣,朱厚照就算一時心里不痛快,可當回頭反敗為勝后,欣喜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