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暫且不知是誰要將他調去西北,心中憤憤不平。
折騰人還沒個完了吧?
我剛在東南三省有一定起色,就想把我調走,到西北后我就成了為那些勛貴做苦力的馬前卒,有責任我來扛著,有危險我在前面頂著,有功勞那些留在后方的龜孫子還要分享掉大半。
西北這潭渾水誰愛趟誰去,反正老子不侍候!
要么把我留在東南之地繼續經營,要么調我回京城教熊孩子,在這即將皇位更迭之時,最重要的是安身立命,至于朝堂顯達對我而言意義不大,朝中那些大佬沒誰會服我這么個毛都沒長齊的后生晚輩。
唯有等正德皇帝即位,把朝堂攪得一塌糊涂,才是我的大顯身手之時。
三月十六夜,惠來縣知縣簡芳親自到驛館遞送地方納捐物資清單。
數量讓沈溪看了后非常滿意,但質量問題需另說,就怕地方士紳會以次充好來糊弄人,但從惠來士紳剿匪的積極性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
要依靠官軍來平匪,在軍需物資上還敢以次充好,惠來縣的士紳那就是自掘墳墓。
簡芳轉達了地方士紳對沈溪的期待,希望沈溪能一戰功成,將廣東沿海的匪患徹底解決,但顯然沒有人覺悟到,地方盜匪橫行乃是施政失敗的結果。
在當政者眼里,大多數泥腿子都是阻礙他們加官進爵的刁民,只有改變這種心態,努力發展民生,搞活經濟,讓所有人都豐衣足食,地方盜匪才能減少。靠剿,就算滅了一波盜匪,如果依然民不聊生,那要不了多久又會有新的盜匪崛起。
沈溪進城就是為了伸手要錢要糧,所以他沒有客氣,欣然笑納。
驛館內,經過十天趕路,沈溪如今已非常疲乏,但還是拿起紙筆制定行軍作戰的策略,做日記一般將這一路上的情況整理記錄在案。
“大人,您該休息了,明日還要啟程前往海門所。”三更鼓敲響后,荊越進來提醒沈溪早些休息。
沈溪抬起頭看了荊越一眼,不由想到平時在京或者廣州府城,每次有公事熬夜,都是謝韻兒或者謝恒奴提醒他早些休息,但出征在外無法享受溫柔鄉,這深更半夜對他表達關心的也換成荊越這樣的大老爺們兒。
“知道了。”
沈溪放下筆,道,“通知縣衙,明早五更時分將籌集到的物資送到城外大營,剩余的部分請他們幫忙運往海門所,本官不會在城中久留。”
沈溪交待一句,起身回房。
沈溪休息去了,荊越還得安排人值夜留守,防止有人偷襲驛館,但這一路走來,沒誰敢對沈溪這位三軍主帥不利,似乎是在做無用功。
……
……
月黑風高,惠來縣城一片安寧,只有縣衙門前有光亮透出,皂隸和官兵有條不紊忙碌著,而沈溪落腳的驛館則一片風平浪靜。
沈溪剛躺下不久,整個人沒等睡踏實,外面傳來嘈雜聲,沈溪警覺性很高,立時起身穿衣來到門口,荊越匆忙趕過來跟他通稟:“大人,抓著幾個黑衣人,好像是刺客。”
“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