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說的這些,都是正統的北疆與韃靼人交戰的要求,甚至比對邊軍還要苛刻,至于什么斥候和明暗哨的設置,是閩粵等地衛所官兵聞所未聞的。
沈溪帶兵平匪的同時,順帶練兵,把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雜牌兵,逐漸訓練成可以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無堅不摧的王牌部隊。
可惜,任重而道遠。
安排好一切后,沈溪登船,突然上船沈溪有些不適應,也是身體疲乏,在船上又是搖搖晃晃,有些頭暈。
“真是活見鬼,難道要暈船?”沈溪多少有些無奈。
荊越問道:“大人說什么?”
“沒事,一日船程,可要加緊咯,天黑前抵達金獅吼外海!”沈溪下達軍令,開始行船。
沈溪進到船艙內,身后馬上有個瘦小的身影跟過來,赫然是六丫。沈溪到了船上,無論走到哪兒,六丫都跟到身后,根本就沒人阻攔,而剛被沈溪收在身邊的云柳和熙兒沒有隨沈溪登船,受命從陸路跟隨大軍前往澄海縣。
從海門港出發,大約三個時辰過馬耳角,未時抵達汕頭港……船隊沿著海岸線走,并未直接往南澳山方向而去。這也是沈溪考慮當日時間不足以對南澳山進行一輪威懾性進攻,準備在近海休整一日,來日圍著南澳島轉一圈,以炮擊和試探性登島為佯攻信號,然后鳴金收兵,由練江至澄海附近登岸駐兵。
第一天行船順利,近海并無行商海船通過,主要是商船都知道南澳島周邊海盜和倭寇橫行,寧可在這一段海域繞遠路,從澎湖列島外圍通過,但就算如此,仍舊不時會遭遇海盜和倭寇,落得個船毀人亡的結局。
沈溪到了船上感覺不時很好,在船艙中待久了感覺一陣惡心,幾欲嘔吐,只好出來到甲板上吹吹海風,心中自我警醒:“自小到大一直苦讀書,沒怎么鍛煉,中狀元后又當官,雖然每天步行上下班勉強算是健身,但有沒有效果誰也說不準。難道真的在二十歲左右就只會耍陰謀詭計,坐實少年老成的稱號?”
好似寒號鳥一樣,沈溪不斷地提醒自己,回去之后應該好好鍛煉一下,不然真的要未老先衰。
當天下午申酉之交,船隊抵達進士后北面的練江口,距離南澳島有二十多里路,同時也不會驚擾到澄海縣境內的土匪。
主要是沈溪考慮到貿然開到萊蕪島附近,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就算佯攻,也要裝出正式攻打的跡象,而不能提前泄露行藏,盡管沈溪知道自己出兵的行動本身就很高調,南澳島上的匪寇不太可能不提前收到風聲。
下午酉時二刻,船隊在南港口降帆拋錨,不過并沒有登岸駐扎,主要是考慮到后續的步騎要到次日下午才能抵澄海縣境,倉促上岸危險系數很大。
如今陸地上的澄海縣和外砂、新溪一代都有海盜和倭寇出沒,留在船上反而是最安全。
夜泊海岸,就算岸邊不會駐扎士兵,也會派出斥候登岸刺探情況,防止海盜趁夜偷襲,而且斥候身負煙火和信號彈,可以隨時發出信號,讓船隊知道岸邊有危險存在。
第二日清晨,天還沒亮,官兵們重新集結,一個二個睡眼朦朧,就要開始新一天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