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趕緊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跪地求饒:“殿下饒命,奴婢是有銀子,就藏在床底下!”
“早說啊,跟你廢話這么久。”
朱厚照直接鉆進床下面,很快咳嗽著從下面鉆出來。
張苑本身屬于伺候人的存在,可張苑自己不怎么講衛生,以至于床底下全都是發臭的衣物和鞋襪。
朱厚照捏著鼻子又鉆進去一次,終于把張苑藏在床下的一個錢袋子拿出來,令朱厚照失望的是,里面只有一兩多碎銀,還有些銅板,不過朱厚照也不嫌棄,連錢袋一并揣進懷里,道,“先謝你了,本宮回頭對你重重有賞。”
張苑一臉苦澀,感情賞賜就是賞我被打?
張苑正要問太子要銀子干什么?這會兒朱厚照連待在他房里的興趣都沒有,蹦蹦跳跳出門去了。
等人走遠了,張苑才意識到自己賠了屁股又折銀子,欲哭無淚,但心里卻在暗暗慶幸:“好在我把銀子都藏好了,床底下只有一點兒當做‘障眼法’使用的散碎銀子……我的俸祿得留給妻兒,讓他們用我賺來的錢過上好日子,卻不知侯爺是否有薄待吾妻?”
朱厚照拿回去,大概算了一下,手頭上有一兩五錢多銀子,這點錢遠不足以讓他從京城去廣州府。
但他沒個具體的概念,心想著說不定在路上還能找人要一些。只要本宮將身份亮出來,誰敢不給銀子?
有了“啟動資金”,朱厚照終于準備上路,他這才把自己的詳細計劃告訴準備帶著一同上路的小擰子。
小擰子聽完之后嚇得軟癱在地,小臉煞白煞白的。
朱厚照罵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就跟本宮去一趟廣東,又沒多遠,路上本宮多照顧你就是了。喂,你平日里就沒有存點兒銀子嗎?”
這會兒,朱厚照把“魔掌”對準了可憐的小擰子。
別的小太監或許對于廣東有多遠沒概念,可小擰子曾跟隨沈溪和劉瑾去過泉州府,那一路就是山長水遠,差點讓他累死在路上,他知道廣東比泉州府更遠。
小擰子道:“太子,奴有二兩銀子舍不得花,您只管拿去,只是奴不想隨您去廣東,太遠了……”
小擰子是個實誠人,他不敢得罪太子,自己那點兒散碎銀子基本都被管事太監克扣下來了,幾年下來也不過才積攢下二兩多銀子,這會兒他愿意全部貢獻出來,以換得自己不跟太子遠行。
朱厚照笑呵呵地說道:“二兩多銀子,加上我的一兩多,那差不多夠用了。銀子拿來吧,廣東你必須要去,我又不認路,路上咱倆正好做伴。嘿。”
小擰子嚇得癱倒在地,半晌沒起來。
朱厚照跟小擰子去太監的睡房里把小擰子壓箱底的銀子給拿出來,回去之后,他詳細制定了出宮南下的計劃,也是沈溪教給他的,做事一定要有理有度,先要有計劃,但還要記住計劃沒有變化快。
果然,變化比他想象中來的更快!
第二天,張皇后氣呼呼駕臨東宮,將朱厚照藏在枕頭底下的三兩多銀子搜出來,然后讓人把東宮所有太監拉出去,排成一排痛打屁股。
聽著那成排的慘叫聲,朱厚照暗自發怵:“不對啊,我什么人都沒告訴,母后怎就知道了呢?不對,一定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