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平日在人前溫文有禮,如若淑女一般,但她經歷過的風浪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作為朝廷細作,嫁于朝廷顯貴為妾,又親手將夫家落罪,她不但無功反倒被發配教坊司為樂籍,半生流離孤苦。
玉娘的心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已經扭曲。對她有用的女人,她自然會留下,若失去利用價值,她會毫不留情將這些她親手培養出來的“女兒”毀滅,當初被她從閩浙一代帶回京城的女子,除少數幫她在外刺探情報外,其余大多已是她青樓里的姑娘,夜夜笙歌,人比黃花瘦。
玉娘發現苦心培養出來的云柳和熙兒不被沈溪所接納,心頭積蓄的怒火自然不敢對沈溪發作,于是直接撒到了云柳和熙兒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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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氣呼呼甩門而去,看樣子多半不會在客棧內過夜……這種客棧太過顯眼,玉娘在閩地樹敵太多,需要小心謹慎。
云柳和熙兒跪在地上半晌,確定玉娘離開不會回來后,她們才站起身來,心中無比懊惱。
熙兒不滿地說道:“干娘也是,本來我們就被當成禮物一般送給沈大人,是沈大人不肯接納,現在反倒把責任歸在你我身上,難道我們還能對沈大人用強不成?”
“住口!”
云柳嗔怒道,“此等不敬之言,也是你可以說出口的?”
“嗯!?”
熙兒螓首微頷,似乎并不覺得哪里錯了。
云柳道:“玉娘罵我們罵的對,我們與沈大人相識已有六七載,也算交情深厚,若沈大人憐惜,你我將來得脫風塵,有個好歸宿,豈非美事一樁?是你我不懂爭取,豈能怨責干娘和沈大人?”
“那怎么辦才好?”
熙兒有些生氣,這就好像明明人家是冷屁股,卻非要把自己的熱臉往上貼一樣。
云柳道:“沈大人平日忙碌到深夜,以往你我為沈大人煎茶,沈大人看在眼里,或許對你我有所憐惜,但始終只是憐惜,未有寵幸之意。”
“玉娘提醒你我,將來不得再想刺探情報,沈大人如今為朝廷做事,連陛下都對他信任有加,豈是我等能干涉的?”
“以后……有機會的話,與我一同去為大人鋪床疊被,若是能趁著大人沐浴更衣時前去服侍,大概……會有機會吧。”
“啊?沐浴更衣?我才不去,那……那成什么樣子了?”熙兒為難地說道。
云柳急了:“熙兒,你怎么一點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當成大家小姐、名門閨秀了?”
“你與我,其實只是這世間的浮萍而已,以前有玉娘罩著,賞口飯吃,餓不死,可你想讓玉娘養我們一輩子嗎?”
“沈大人便是我們姐妹將來的依靠,若是不能得到沈大人垂憐,你我就要像玉娘所說的那樣,以后要在歡場賣笑過活,年老色衰后,想嫁作商人婦也是奢望,棄之如敝履,子嗣無求,臨終連個執幡引路的人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