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來就給朱厚照扣了一頂大帽子,他知道朱厚照這年歲最注重一口氣,士可殺而不可辱,朱厚照絕對忍受不了別人對他的羞辱。
沒想到朱厚照態度依然堅決:“先生出爾反爾,明明先生是武林高手,卻跟我這做學生的比試,勝之不武!我要跟別人比!”
沈溪皺眉,之前對這熊孩子算是白培養了,到現在還是這么一副胡攪蠻纏的脾性,以為上戰場真的那么好玩?
沈溪問道:“那你跟誰比?”
“我跟……我跟誰都行,就是不跟先生!”朱厚照學聰明了,他知道打不過沈溪,用計不好使,干脆找別人。
沈溪看看天色,這會兒已經臨近日落時分,差不多該往壽寧侯府赴宴,而且若是太子遲遲不回宮,很容易被人發現,到那時拐帶太子出宮的罪名他可就逃不掉了。沈溪道:“那之前我家中的老家仆,你可敢比過?”
“好,就那老家仆,如果我勝了,我明日就跟先生去西北!”朱厚照心中竊喜不已,不就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家仆么,要打倒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
……
朱厚照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云伯雖然看起來老邁,但做了一輩子活,搬搬抬抬自然不在話下,年輕時的云伯力氣驚人,連上百斤的大石磨都能舉起來,年老后對付個把小伙也沒問題,更何況是朱厚照這樣細胳膊細腿的少年郎?
本來云伯不敢跟達官顯貴動手,但沈溪有言在先,一定要在比試中得勝,讓云伯放開手腳。
云伯原先就對這少年郎的冒犯有些不滿,如今那少年郎張牙舞爪,缺少對沈溪基本的尊重,當下不留情面,三下五除二,朱厚照又在地上摔了幾個跟頭,這次他躺在地上是徹底不想爬起來了。
“先生……不公平,這位一定是你家中的高手吧?就好像《天龍八部》里的掃地僧一樣,看起來不顯眼,但卻是不世出的高人。說不定先生的武功還來自他所傳呢!”朱厚照嚷嚷道。
“像什么話,起來!”沈溪怒喝道。
這一聲,不但將朱厚照嚇住,連云伯也是悚然一驚。
沈溪如此憤怒非常少見,云伯不明白為什么沈溪會對這個油嘴滑舌的少年發這么大的脾氣,心想:“難道這位小公子,是老爺家的什么親戚?他為什么總稱呼老爺為先生?”
“先生……”
朱厚照站起來,小臉上帶著委屈,但這次他的態度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強硬,非要跟沈溪去西北。
沈溪道:“你要去哪里,我不管,但絕對不能留在沈府。如果連最基本的責任感都沒有,一味想去逞英雄,那你只管趁著城門關閉前離開京城,看看離開這方天地,你自己能走多遠!”
朱厚照小臉蛋繃得緊緊的,握著拳頭站在那兒,但他對沈溪非常尊重,盡管心中大為不滿,但卻沒發出聲來。
“……韃靼人的騎兵,來無影去無蹤,我此番往西北,陛下不過撥給我六千京營兵馬,基本上都是步卒,用于偵查和搜集情報的騎兵加起來都不足一千,如何能跟韃靼鐵騎正面抗衡?我已經做好準備,一路上邊打邊逃,你是想跟著我去戰場上當逃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