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丕驚訝地問道:“父親,馬尚書臨門,您不高興?”
謝遷看著自己兒子,想到自己的孫女婿沈溪,他本來覺得沈溪“不爭氣”,但跟年歲比起沈溪還大四歲的兒子一比,頓時覺得沈溪無論是才學、見識還是辦事能力,都已成熟,只是他總覺得沈溪是個孩子,對沈溪帶著自來的偏見。
謝遷冷哼一聲:“你知道什么,馬負圖上門來,無非是質疑沈溪小兒身為延綏巡撫,居然駐兵居庸關。沈溪小兒也是不爭氣,陛下派他往西北擔當重任,居然畏縮不前,真是丟盡老夫的顏面!”
不知不覺間,謝遷就把朝中的軍事機密說給兒子知曉,不過他并沒有太當回事,因為他知道兒子近來都家中閉門讀書,備考一年半之后的會試,城中戒嚴也不會出去訪友,且謝丕最起碼的規矩還是懂的,不會隨便亂說話。
謝丕有些羨慕:“沈先生深得陛下器重,想他駐兵居庸關不前,應是有他的道理,恐怕是外人不了解吧?”
謝遷聽了兒子的話,微微有些驚訝,他沒料到兒子居然對沈溪如此推崇,沈溪畏縮不前都被兒子推測另有深意?
“你且先回去,為父先去見過馬尚書……多陪陪你母親,這幾日若是君兒不能回家,讓你妻陪汝母往沈府去一趟。咱謝府的人,不能被外人說閑話!”
謝遷雖然也很想見自己的小孫女一面,但知道沈溪如今不在京城,就算謝恒奴懷孕,也輕易不能離開家門,但娘家人在婦人出嫁遠行歸來,而且是有孕在身的情況下倒是可以上門看看,也算是一種婦人之間的禮數。
謝遷知道自己沒機會見到小孫女,只希望妻子和兒媳婦能去見見……他跟徐夫人商議過,此時謝恒奴懷著頭胎,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讓有生養經驗的徐夫人和史小菁,也就是謝恒奴的祖母和嬸嬸,兩個女人對她進行指導,讓她安心養胎。
謝丕道:“父親大人,沈先生早有子嗣,想必家中人對此有應對的經驗,不用小菁和母親專程去沈府吧?”
“你懂什么?讓汝妻去,又非你去,只管按照為父的話去做便可,哪里那么多言辭!退下退下!”
謝遷有些不耐煩,這次他甚至沒出門去迎馬文升,而是讓管家迎馬文升進府。
……
……
不多時,馬文升來到書房,謝遷似模似樣坐在書桌前看著書卷,但其實只是他平日記錄的手札,拿來裝點下門面。
馬文升進門后,發覺謝遷沒有起身相迎,知道謝遷是在置氣,笑著說:“于喬難得回府,居然勤于公事,實在令老朽汗顏!”
謝遷這才放下手札,站起身來行禮:“馬尚書臨門,未及遠迎,尚請恕罪!”
“客套的話免了!”
馬文升抬手道,“剛剛得到前線戰報,沈溪已在兩日前領兵往西進發,如今兵馬全數離開居庸關,預計這兩天便可過雞鳴驛。”
聽到沈溪出兵的消息,謝遷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問道:“這就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