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沈先生,打仗不帶上我,他自己倒是在邊關過足癮了,卻沒我什么事,早知道我直接逃出宮,跟隨在他身后出塞,到回不來的時候再出現在他眼前,這不就成事了?”
朱厚照一邊吃后悔藥,一邊百無聊賴玩沈溪給他做的彈珠,這東西玩上幾天他就玩得沒興致了。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玩意兒,長大后興趣就不再受到局限,他更希望試試那些他自己沒經歷過的東西。
張苑走進宮門,行禮道:“太子殿下,建昌侯在外求見!”
“建昌侯?誰呀?”
朱厚照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后他才皺著眉頭道,“不會是我那二舅吧?他來干嘛?不知道我正心煩嗎?”
朱厚照的問題,張苑回答不出來,在張苑看來,這位小主子生氣的時候千萬別招惹他,不然準沒好果子吃。
張苑被迫跟張氏兄弟沆瀣一氣,現在張延齡來找太子,他不得不幫忙通風報信,但心里卻不是那么痛快。
張延齡為人吝嗇,每次來連點兒禮物都不送給張苑,張苑自己在東宮又沒機會收受賄賂,自然心理極度不平衡。
張苑聽聞以前劉瑾收受的好處不少,怎么輪到他就沒有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進宮甚至得到張皇后器重跟張氏兄弟脫不了干系,雙方的關系就好像是主人與狗,狗主人總是對家犬予取予奪,還愛理不理,從來不會考慮狗的感受。
張苑道:“太子殿下,您還是出去見見為好,說不定,建昌侯能為您帶來一些好玩的東西呢?”
朱厚照眼睛瞪得溜圓,點頭道:“這倒是,隨本宮出去看看!”
張苑引領朱厚照到了擷芳殿外,只見張延齡正笑嘻嘻看著遠處過去的宮女,似乎對宮中的宮女也有了興趣,但他不敢隨便染指,因為宮里的女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皇帝的私人財產,誰碰誰遭殃。
“侯爺,太子殿下來了!”
張苑走過去,向張延齡稟告。
張延齡這才收回目光,沖著張苑厭煩地一擺手,張苑識相退下,張延齡這才走過去對朱厚照行禮:“太子,我來找你有點兒事情說!”
張延齡在朱厚照面前,總喜歡端自己舅舅的架子,也是他從來都把朱厚照當成孩子,覺得這小外甥好欺負。
“二舅,你不知道本宮很忙嗎?有什么事快說,沒事的話,記得下次來給我帶點兒好東西來,本宮在東宮都快悶出個鳥來了!”朱厚照隨口說道。
“呃?”
張延齡對于朱厚照滿嘴的俚語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朱厚照何時學會說這么些市井粗俗之言,他本以為朱厚照平日所學都是“之乎者也”,說話一定文縐縐的,心里不免奇怪,這小子足不出宮,哪兒學來的歪門邪道?
殊不知,朱厚照能接觸到俚語的機會不多,要么是身邊的太監偶爾說及被他聽到,又或者是沈溪在武俠書中描述的人物所說的有江湖匪氣的言語。
書本起到的作用很大,既可以把人往好的方向教化,也可以往差的方向引領,朱厚照就是那個喜歡學壞不喜歡學好的典型。
朱厚照不耐煩地道:“說吧,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