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祿抿嘴一笑:“沈溪黃口小兒,能得國師如此高的評價,是他的榮幸。以國師看來,亦不剌和沈溪,誰能率部取得最后的勝利?”
亦思馬因側目打量阿武祿,冷笑著問道:“昭使的意思是說,本國師連亦不剌都不如?”
阿武祿稍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亦思馬因言中之意。
在跟沈溪的交戰中,亦思馬因吃了不少虧,從結果上來說無疑是亦思馬因在與沈溪的對抗中失利。而她詢問底沈溪和亦不剌誰能獲勝,看起來似乎是她覺得亦不剌有跟沈溪一戰的能力,惹得亦思馬因非常不高興。
阿武祿連忙解釋:“妾身并非是要以亦不剌這樣的莽夫跟國師相提并論,實在是沈溪此人不管是仕途還是行軍作戰都太過順利,難道他就不會得意忘形,因驕縱而失敗?”
“唉!”
亦思馬因長長地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換作別人,就算是明朝兵部尚書劉大夏,用昭使的話來總結并無過錯。人無完人,戰場上百戰百勝的將軍從來就未曾有過,連中原人推崇有加的飛將軍李廣,不也曾經歷過兵敗?”
“但沈溪卻與眾不同,以他的年歲,本沒有登上歷史舞臺的資格,但或許是華夏文明善于造就人才,使得沈溪此子以弱冠之齡便得到高位,舞勺之年便執領兵權。一個亦不剌,不能成為他名留青史的絆腳石,如今能阻擋沈溪功成名就的,或許只有汗部兵馬!”
阿武祿想了想,問道:“但亦不剌麾下畢竟有一萬多精兵……沈溪手里才有多少人?”
亦思馬因笑道:“昭使真以為,戰場上交鋒,比拼的就是兵力的多寡?任何一場戰事,都不可能讓雙方戰至最后一兵一卒,誰的兵馬占優勢,頂多是占據場面上的主動,讓兵寡一方氣勢被壓制。”
“但沈溪所長,便是在戰場上揚長避短,先發制人,以兵寡而壓兵眾,講究一鼓作氣,連續作戰,至今未失手過!”
“雖然亦不剌麾下兵馬眾多,但論對天時地利人和的掌握,他遠不及沈溪,如今沈溪所部,加上居庸關出擊的兵馬,數量遠在亦不剌所部之上,亦不剌更是沒有獲勝的道理!”
阿武祿蹙眉:“國師是否太輕視亦不剌族長了?”
亦思馬因嗤笑道:“還用得著本國師輕視他嗎?亦不剌軍中缺乏糧草補給,已多次催促我給他調撥,但輸送糧草本是汗部的事情,與我何干?亦不剌一旦后勤補給出現問題,就會被沈溪利用。”
“沈溪最善于把握敵軍動向,一旦有可趁之機,他就會如同一條毒蛇,猛地撲出來,咬住敵人的喉嚨,哪怕你是豺狼虎豹,也抵不住他的靈活多變!”
阿武祿聽到亦思馬因對沈溪如此高的評價,情不自禁瞇了瞇眼,神色中帶著幾分不解,問道:“那國師認為,沈溪真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嗎?”
亦思馬因聲色俱厲地道:“本國師遲早要與他一戰,或者……等他先過了汗部這一關再說!大汗親率兵馬,驍勇而無畏,且數量遠勝之,豈是沈溪輕言可以戰勝的?”
阿武祿非常擔心地說:“若大汗取勝,勢必追究國師的責任,倒不如……”
亦思馬因看了阿武祿一眼,他明白阿武祿欲言又止背后蘊藏的信息,阿武祿想把劉大夏兵馬放過去,如此令正在大明京師攻城略地的韃靼中軍主力,徹底陷入明軍前后夾擊中。
亦思馬因猶豫良久,終歸還是搖頭道:“具體事項,日后再議吧,我既為蒼狼與白鹿的子孫,若目視族人身陷險地而置之不理,實非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