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了兩日,十月初十,朱厚照便再次出宮。
下午未時一刻出來,要在日落前也就是酉時前趕回去,時間比較緊迫,張延齡找了一家體面的秦樓,請朱厚照上去喝酒。
甥舅二人面前滿滿一大桌美味佳肴,美人兒一來就是一打,朱厚照一手攬著一個,樂呵呵看著前面表演的前宋《花舞》,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因酒的度數不高,而且甜滋滋的,朱厚照覺得很好喝,一下子便喝下小半壇。
張延齡笑道:“怎樣?小公子,這酒不錯吧?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要喝酒嗎?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這酒出了名的好喝,而且喝多少杯都不會醉……”
朱厚照一邊喝酒,一邊笑呵呵道:“那倒是,跟糖水一樣,滋味挺美妙的……嘿,這酒可有什么名堂?”
張延齡哈哈笑道:“沒什么名堂,你喜歡,回頭你可以帶些回去,不過你要藏好了,如果被人發現,不能說是我送你的!”
“一定,一定!”朱厚照滿口答應。
張延齡覺得自己辦事敞亮,怕朱厚照喝酒會醉,干脆找來些低劣的米酒,兌上些糖水,如此度數就更低了,他以為這樣就能滿足朱厚照喝酒的愿望,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他卻不知,他所謂的酒量是建立在他這個酒鬼的基礎上,而不是朱厚照這樣從來沒飲酒之人身上。
朱厚照算是第一次敞開懷飲酒,就算度數低,多喝幾杯也會醉。
酒過三巡,朱厚照這邊狀態很好,張延齡一擺手,將房間里負責陪酒、彈曲和跳舞的姑娘悉數屏退,然后湊上去問道:“小公子,對今日的安排可還滿意?”
“不滿意!”
朱厚照冷下臉,問道,“你啥意思?怎么把人給趕走了?”
張延齡笑道:“這不是有兩句話,想跟你單獨說說……小公子不用擔心,姑娘一會兒還會回來。”
朱厚照一擺手:“有什么事快說,本宮還想逍遙快活完,早點兒回去呢!”
張延齡試探著問道:“太子之前說,要為我和兄長封王……這事,不是張苑隨口胡說的吧?”
“沒有,是我說的!我還說要給他加官進爵呢!”朱厚照沒有否認,當即便說,“怎么,舅舅現在就想當王爺了?”
張延齡一怔,道:“瞧小公子說的,這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身為熱血男兒,誰人不希望封王,一世榮耀?而且在我大明,也沒說外姓一定不能封王,開國的那些功臣,太祖不也都封王拜相?”
朱厚照微微點頭,道:“舅舅說的是,放心吧,我登基后,舅舅便是身邊最親近之人,到那時我不提拔舅舅,提拔誰?封王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