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莫筑安所率犯邊兵馬,已數次入侵南寧府地界,早在三個月前全府五州三縣就已進入戰備狀態。
因交趾兵馬對大明地形不是很熟悉,他們騷擾的區域,具體到廣西境內就是南寧府以南的區域,最北只到南寧府周邊,因為府城的守軍從一開始就執行固守不出的策略,就算是交趾賊軍侵襲到南寧府城外面,也沒人跟他們正面交戰,這讓交趾兵馬更加肆無忌憚。
沈溪進城,南寧知府高集立即把自己的衙門交給沈溪使用,而他自己則搬出知府衙門,跑到縣衙和宣化縣令一起辦公。
沈溪升帳議事,高集也到場參與軍機。
因南寧府遭遇交趾賊軍侵襲,高集多次上書朝廷,甚至給六省兵馬提調沈溪寫求援信,生怕因南寧府城失守連累他跟著城池一道陪葬。
高集估摸,到了他這樣的高位,就算能安全逃回內地,事后朝廷也不會放過他。
冬月二十七當夜,沈溪升帳議事。
高集好像倒苦水一樣,將這幾月來南寧府轄區內的交趾兵馬行動情況說出,其間幾度落淚,好像朝廷對南寧府不管不顧,準備將南寧府“割讓”給交趾一般。
最后,高集望著沈溪道:“……沈大人,您一定要將犯邊的賊軍驅逐出境,南寧府周邊被擄走的百姓已不下七八千人,再這么任其肆虐下去,遲早有一天南寧府城也會被其擄劫!”
蘇敬楊不滿地道:“高知府,你這是什么意思?沈大人都帶兵進城了,還說賊軍會來擄劫府城,你認為我們這么多人在這兒,守不住你這區區宣化縣城?”
高集知道眼前這位可不是普通的帶兵將領,而是一省都指揮使,他只能客客氣氣說:“蘇大人切莫著急,本官這不是怕南寧府城出什么事嗎?”
“前幾年大越雖然屢次犯邊,但能打到南寧府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這一年內,已數次劫掠到南寧府城周邊地區,且一次比一次更甚,這才是讓本官擔心之處。沈大人,您以為呢?”
沈溪道:“什么大越,直接稱呼交趾便可!”
高集怔了怔,這才意識到,交趾是大明朝廷給安南改的名字,那幾十年朝廷可是正式將交趾納入大明朝版圖,而現在“大越”這名字,則是根據交趾那邊的說法翻譯過來的。
高集搖搖頭:“沈大人,此時恐非計較這些的時候!”
沈溪冷聲道:“有些事,還是從一開始就計較才好。此番并非敵國擾邊,最好是當做內部叛亂,當初我大明將交趾收入疆土,但是其狼子野心,非要自立鬧出一系列變故,現在本官前來,便是平息地方叛亂……”
因為沈溪說的東西,不能為高集所接受,他咳嗽一聲,道:“大人說什么,便是什么罷!”
張永在旁沒好氣地道:“沈大人,您在乎個稱呼,有意義嗎?你跟那些南蠻說,你們是我大明百姓,他們能聽得懂?現在商議一下怎么解決地方上流竄的南蠻兵馬,這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情……朝廷可沒讓您收復失地,只讓你將其驅逐出境,便可撤兵!”
高集聽張永說話覺得非常順耳,點頭不已:“張公公所言極是!”
以高集的理解,監軍張永在軍中地位必然卓然,他是根據別的軍中主帥和監軍的關系來做出這一判斷。
但可惜他不知在沈溪這兒,情況完全不同,張永除了會嚷嚷,別的一點權力都沒有,誰都不會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