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沖著高寧氏翻了個白眼,然后伸手掩嘴打了個哈欠,低下頭,繼續處理手頭的案牘……其實他壓根兒就不想搭理高集的兒媳,因為他知道高集用這種方式跟他對話,很不守規矩。
沈溪之所以接見高寧氏,純粹是不想讓馬九下不來臺。
高寧氏見沈溪緘默不語,以為沈溪完全被她的氣勢給壓制住了,于是決定趁熱打鐵,雙手撐在帥案上,加大音量說道:“你究竟是不是沈大人,倒是發個話啊?你這樣的話,讓妾身很難做!”
沈溪抬起頭來,不耐煩地瞪著高寧氏,喝問:“哪里來的刁婦?你可知按照大明律,咆哮公堂當如何處置?”
高寧氏癟癟嘴:“這位大人說錯了,這里并非公堂!”
沈溪冷笑一聲:“本官乃正二品朝官,代天巡狩,你居然說這里不是公堂?來人,拖出去打十軍棍……”
沈溪毫不客氣地直接令人先打自己十記殺威棒,大出高寧氏的預料。作為南寧知府的兒媳,丈夫又是舉人,社會地位已屬于士族階層,高寧氏認為自己擁有跟沈溪平等交談的權力,但未曾想,沈溪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直接將她以刁婦論處,直接架出去打軍棍。
“得令!”
帳門口進來四名披甲的士兵,準備拖走高寧氏。
高寧氏轉過身,大喊大叫:“我看誰敢!家公乃朝廷四品命官,相公赴京趕考,中進士指日可待。誰要打我,便是讓貞婦失節,敢問你等可承擔得起這罪責?”
幾名士兵有些猶豫,讓他們打男子,自然毫不含糊,但對象是女人,最起碼一條,打軍棍的話屁股上不能著褲袍,把這女人打完,這女子基本以后不用再見人了。
沈溪冷笑著搖搖頭:“說得好,夫人說話有理有據,既然拖你出去打軍棍會讓你失節,那敢問,到本官大帳肆意咆哮,便不是失節之舉?你可懂三從四德?如此刁婦,本官不加以懲戒,如何穩定軍心?”
“來人啊,請軍中的婆子前來,準備竹板,掌她的嘴!”
在這件事上,沈溪絲毫顏面都不講。
如果不把高寧氏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估計下一步會變本加厲,這不是讓自己在軍中顏面無存?
幾名士兵撤下,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顯然有人去叫軍中負責生火做飯洗衣服的婦人,找來掌高寧氏的嘴。
“沈大人,你……”
高寧氏側身怒視沈溪,如果眼睛能殺人,沈溪已經死無數次了。
沈溪卻低下頭,繼續處置手頭的公文,壓根兒就不搭理高寧氏。
很快,來了兩名負責燒水洗衣服的婆子,都是五十上下的年歲,滿臉橫肉,進來后,兩個婆子向沈溪行禮:“民婦參見沈大人!”
沈溪也不抬頭,直接抓起面前桌子上簽筒內的竹籌,丟下去一個,喝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