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笑道:“我華夏歷史上韓信只有一個,那么多想模仿韓侯戰法之人,最后都落得個慘淡的下場,區區南蠻何德何能,也敢學韓侯背水一戰?此舉純屬自尋死路!渡河后,交趾兵馬退路被斷,若遭遇潰敗,會有數不清的南蠻士兵淹死在邕江之中,王將軍,你信是不信?”
王禾神色尷尬:“大人所說情況確有可能發生,但前提是賊軍遭遇潰敗,這……實在有些難度……大人,城中守軍合起來不過七八千,可有兩千已被您派出城去了!邕江北岸敵軍兩倍于我,談何勝利?”
沈溪微笑不語,繼續觀察敵軍動向。
此時城外交趾兵馬已大規模渡河,且其前鋒已在北岸靠近南寧府城南門方向設置防御工事,以期做到進可攻退可守。
敵人防線距離城墻大約一里半,火炮雖然能勉強打到那里,但卻沒有準頭可言。按照道理講,想利用邕江做文章不現實。
……
……
高集懊惱不已。
他在來之前,心里就犯嘀咕,怕沈溪利用手頭的權力蠻不講理,只能寄希望朝廷追究沈溪責任,但又知道朝廷問責至少要等幾個月,實在是鞭長莫及,他在這段時間很可能已被沈溪折磨至死。
等高集帶著士紳到軍營“評理”,知道交趾兵馬已殺到城下,更覺絕望。
因大敵當前,統兵之人地位會被無限拔高,那些原本想幫他“伸張正義”之人,此時被迫以南寧府城安危為先,如此一來他連講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硬架著上城頭,親自參與到戰事中。
“高知府,您得想個辦法才行,我等上有老下有小,這么上城頭,不是給南蠻當箭靶子么?若沈大人趁機報復,將我等逐一推下城頭,不是摔死就是慘死于南蠻刀下,屆時到何處評理去……”
還在半道,那些跟隨高集前來評理的士紳便開始內訌,一個個拿著兵器都不想上城頭,城外遠處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更讓人心驚膽寒。
高集對于參與戰事倒不那么懼怕,作為南寧知府,戰時素有文官統領武將的傳統,南寧城之前軍事力量都被府衙調配,一直到沈溪到來前,高集都是最高軍政長官,府城南門這里的城墻他已非常熟悉。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交趾兵馬只是在邕江南岸轉悠,搶了東西就跑,從無渡江之舉。
高集怒氣沖沖地道:“老夫是要跟沈賊算賬,但現在南蠻當前,難道不應以國家大義為先?你等都跟隨本官上城頭,讓南蠻和沈賊知道我們南寧府沒有孬種!”
雖然高集口號喊得震天響,但士紳們可不吃他這一套。
一群人上城頭不到一半,只聽前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那些原本就擔驚受怕的士紳,直接跌坐在臺階上不肯起來。
“完了完了,南蠻來了!”有人想往城下逃走,卻被后面的士兵攔截住,只能調頭往城門樓子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