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宮里能到的管事太監基本都到了,甚至連張苑和李興等人也都前來,只是不見御用監掌印太監李榮和都知監掌印黃興等人的蹤影。
劉瑾見魏彬到來,喝問:“李榮和黃興等人去了何處?”
魏彬緊忙回道:“劉公公,剛派人去搜查這幾人的府宅,發現他們俱已潛逃,這會兒怕是已出宮門。”
“什么?人跑了?你們是做什么的?吃干飯么?”劉瑾怒沖沖地朝魏彬發火。
魏彬道:“如今夜黑風高,這幾人必然出不了宮門,已派人在宮內找尋,必將這幾人找尋出來,交由公公發落。”
劉瑾非常生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謝遷見狀趕緊走了過去,道:“劉公公,既然此事多半為這幾人所為,那身在錦衣衛牢獄中的官員……”
劉瑾看了眼謝遷,心想:“本不想即刻放人,但見你謝遷堂堂首輔之尊居然如此低聲下氣,想來將來也會被我壓一頭,我也得適當給你一點好處,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以后聽我的調遣。”
想到這里,劉瑾一擺手:“本來咱家就不想為難朝臣,既然如今已水落石出……來人啊,去傳話,把身在牢房的朝官給放了。”
魏彬立功心切,之前已對那些文官施加刑罰,而且有幾人被打得不輕,有性命之虞,他怕被這件事牽累,趕緊站出來請示:“劉公公,之前查到有幾人跟宮里的內官聯合起來陷害忠良……”
“什么?那這幾人暫且留在錦衣衛詔獄中不得釋放!”劉瑾不管事情原委,直接下令道。
雖然謝遷覺得不太妥當,但他惦記著將更多的官員營救出去,也就不在乎幾個倒霉蛋了。
他只是怕自己的兒子也在不被釋放的官員中。
謝遷打量魏彬一眼,見魏彬神色不太對勁,擔心更甚。
劉瑾下令后,謝遷行禮告辭:“劉公公,現在已經是宮里的事情,跟內閣和朝廷群臣無關,老夫是時候回去了。”
劉瑾笑道:“謝少傅何必著急離開?不如在宮里過夜?”
“不了。”
謝遷陪笑道,“老夫年老體邁,加之染病未愈,力不能支,既然劉公公您有事情要處置,老夫留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先行告退。”
劉瑾本想讓謝遷留下來,欣賞他如何處罰李榮和黃興等人,但謝遷執意要走,他也沒辦法,點頭道:“派人送謝少傅出宮。”
謝遷這才轉過身,帶著幾分氣惱和羞愧離開司禮監。
出了司禮監大門,謝遷頭也不回往寶寧門而去,心中沸騰不已:“真是奇恥大辱,為營救朝臣,我這張老臉都不要了……”
“經此一事,實不知該如何在朝中自處,我還不如早些退下來,回余姚老家,兒孫繞膝為樂。至于沈之厚在朝中如何當官,跟我無關,他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謝遷將今日之事引為生平奇恥大辱,生出致仕返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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