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怒道:“京營和順天府的人有必要燒沈家的宅子嗎?”
孫聰一想也是,如今京營可是掌握在外戚張氏兄弟手里,而順天府尹胡富也并非是劉瑾一黨,最多是那種明哲保身不想惹火燒身的中庸官員,這樣的人斷然不至于去燒沈溪的府邸。
如此一來,最大的嫌疑依然在劉瑾身上。
孫聰道:“暫且不知系何人所為,不過如今謝閣老已在宮中,誓要覲見陛下討個公道,公公當早做安排為好。”
劉瑾聽了一怔,隨即滿面慍色:“這謝老兒,一次不成,再來一次,以為咱家好欺負不成?莫不是他謝老兒賊喊做賊,故意擺咱家一道?趕緊收拾一下,咱家要進宮,阻止他見到陛下。”
旁人對朱厚照的行蹤或許不知,但劉瑾卻了如指掌,當日說起來事有湊巧,朱厚照并未出宮,而是在乾清宮留宿。
主要是這幾天朱厚重玩得太野,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縱情聲色下來,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整個人非常疲憊,留在宮里沒出去,甚至連宮市都沒去湊熱鬧,卻恰好被謝遷碰上了。
劉瑾本以為謝遷碰壁一次回家后短時間內不可能進宮,便放松對其監視,卻未料正巧碰上沈家失火,這讓劉瑾猝不及防。
……
……
夜色已深,劉瑾只能通過午門小門進入內宮,此時他非常著急,生怕謝遷在朱厚照面前告他的狀。
劉瑾快步疾行時暗自嘀咕:“若是咱家所為,也沒什么,燒了就燒了,卻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做的,居然敢誣陷咱家,咱家知曉非將他剝皮抽筋不可。”
劉瑾帶著怨惱到了乾清門,并未在宮門口見到謝遷,此時他預感到情況不妙,問過輪值的太監,這才知道原來謝遷已經進寢殿面圣去了,而且入內好一會兒了。
“完了完了,這事卻不知該如何對陛下解釋……”劉瑾想來,回避乃最佳選擇,但人已經進了乾清宮,就這么灰溜溜離開他有些不甘心,便想進去見見朱厚照和謝遷,想聽聽他們怎么說的,順帶為自己做一些辯解。
劉瑾讓輪值太監進去通稟,不多時,那太監出來傳報說朱厚照傳見。
劉瑾小心翼翼進了乾清宮寢殿,此時房間內燈火昏暗,進去后劉瑾頭都沒敢抬,只是小心翼翼地走到靠窗的桌案前,向端坐在后面的朱厚照行禮道:“老奴給陛下請安。”
“行了。”
朱厚照顯得頗不耐煩,隨即打了個呵欠,才道,“朕原本要睡個清閑覺,未料卻被你們吵醒……謝閣老之前說,兵部沈尚書的府邸被人一把火燒了,順天府不聞不問,劉公公,你知道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