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搖了搖頭,微笑著回答:“很多事,不是我們臣子能隨便非議,具體事項,怕是夏國丈要去問陛下或者太后。夏國丈,你要知道,這件事乃是你無意中聽人提及,跟咱家沒有任何關系。”
夏儒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趕緊行禮:“公公提醒的是,鄙人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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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跟劉瑾的爭斗,已經趨于明朗化。
朝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暗地里卻刀光劍影,朱厚照對朝政不管不問,滋生出很多問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在于閹黨執政。
謝遷原本支持沈溪跟劉瑾相斗,但孫聰拿著劉瑾開具的出入宮門的憑證入內閣拜訪,透露宣府韃靼犯邊,而沈溪挑唆皇帝御駕親征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去找沈溪,準備糾正過錯。
沈溪正在兵部衙門召集屬官開會,應付劉瑾提出審查弊政之事,得知謝遷到來,他拿起手頭公文,道:
“本官今日要說的就這么多了,衙門內一應花銷全都要走賬,若再有私下克扣專項款項之事,本官立即糾罪,無須過三司衙門!”
說完,會議正式結束。
沈溪大概猜到謝遷的來意,稍微收拾心情,回到自己的辦公房,然后派人請謝遷入內敘話。
二人一見面,沈溪行禮。
謝遷打量沈溪一眼,用一種氣惱的語氣質問:“你非要把朝堂折騰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是嗎?”
一句話,謝遷就把來意說明。
沈溪不再跟謝遷裝糊涂,問道:“閣老是為宣府戰韃靼扣邊而來?”
謝遷道:“既然你知道陛下不能御駕親征,為何又出言挑唆?就為了劉瑾要將你兵部權力收走?”
一上來,謝遷言語就充滿攻擊性,讓沈溪感覺根本無法跟謝遷講理,此時兩人相見,不像是政治上的盟友,而是對手。
沈溪心想:“你謝老兒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開罵,面目可憎,比起我跟劉瑾斗還要來得累人……”
沈溪板起臉,道:“閣老想讓學生跟閹黨斗,卻又要求這要求那,處處束縛人的手腳,難道不是強人所難嗎?”
謝遷氣呼呼地道:“老夫對你要求太多?也不看看如今朝局,你定下什么國策,非要厲兵秣馬,蠱惑陛下進入軍事學堂,甚至讓陛下御駕親征,朝堂上有人反對你嗎?還不是看在老夫面子上?”
“沈之厚,你要知道,你是大明臣子,理應忠君體國,現如今大明皇室連子嗣傳承都沒有,你居然鼓動陛下御駕親征,是何用意?”
沈溪心中對謝遷非常抵觸,就算他有很多道理可說,但也知道,根本就說服不了謝遷,因為他跟謝遷之間存在很大隔閡。
這隔閡主要在于兩人出自不同時代,沈溪沒有傳統儒家思想牽絆,而謝遷做什么事都瞻前顧后,天地君親師的理念根深蒂固。
在沈溪看來,若朱厚照不適合當皇帝,與其讓他在京城渾渾噩噩,禍害不淺,不如到邊塞領兵,跟韃靼人作戰,就算戰死,也好過于當個混吃等死還貽害無窮的孬種。
沈溪搖頭:“若閣老如此定性的話,那學生無話可說,閣老請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