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到了乾清宮正殿,沈溪已等候多時。
雖然朱厚照給了沈溪入宮的權限,但還是不可避免受到劉瑾的人阻撓,等他到了乾清宮,再經過傳報,已經距離他進宮近一個時辰了。
朱厚照屁股后面似乎帶著風,來到龍椅前,轉身面對玉階下的沈溪,直接坐下,然后火急火燎地一抬手:
“先生不必多禮,有什么事直接說便可!是否邊關戰事有變,或者你的出兵計劃已做好了?”
朱厚照不但行色匆匆,就連說話也顯得亟不可待。
沈溪原本要行禮,聽到這話,連見駕的禮數都省了。
沈溪打量朱厚照,心底琢磨這小子身上發生什么事情?他可猜不到這會兒張太后會在后面的寢殿,小皇帝是為了躲老娘才這么快接見自己。
“回陛下,臣已將出兵計劃列好,請御覽!”
沈溪將奏本從懷里拿了出來……這份奏本沒有經過通政使司、內閣和司禮監,直接呈遞到君王面前。
此時張苑不在朱厚照身邊,隨侍一旁的是近侍小擰子,小擰子至今沒有具體職司,只是在尚寶監掛職,算是朱厚照的跟班。
在朱厚照目光示意下,小擰子將沈溪呈遞的奏本接過轉呈給朱厚照。
朱厚照打開奏本,不一會兒便又合上,此時的他太過勞累,頭暈眼花,不得不連連揉眼,才勉強看清楚奏本上的字,但要理解卻有些困難。
沈溪看到朱厚照雙眼通紅,心想:“這小子每日白天黑夜顛倒,作息時間不定,睡眠時間嚴重不足,用不了幾年就會把身體拖垮!”
想到這里,沈溪不免有些遺憾。
畢竟這跟冷冰冰的歷史不同,朱厚照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沈溪對朱厚照正按照生命軌跡一步步走向深淵,感到痛心疾首。
不過沈溪沒有太過自責,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自問對得起朱厚照,到現在還在竭力將其往好的方向引導,至于能否成功,盡人事而安天命吧!
朱厚照打了個呵欠,擺擺手道:“先生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就可,朕不想看奏本,累得慌!”
沈溪道:“陛下,臣以為,此番出兵當以隆慶衛征調六百兵馬……請陛下準允!”
朱厚照有些好奇:“六百人?是否……太少了些?難道先生不能從京營征調兵馬?從京營征調的話,別說六百人,就算是六千人、六萬人都可以!”
沈溪搖了搖頭:“京營涉及京師安危,不能輕易征調,一旦韃靼襲擾京城,尚需三大營拼死奮戰!若要降低此戰對京城影響,從內關征調人馬最合適!”
朱厚照眉頭緊鎖:“沈先生,朕不懷疑你的能力,只是……你只征調六百人馬,怎么能起到震懾韃子的作用?”
沈溪提醒:“陛下想差了,此番征調人馬,乃是按照之前設想,以詐敗令韃靼人輕兵冒進,何時要用這批人馬來威懾外夷?”
朱厚照先是一怔,隨即爭辯:“就算不真打,但也要拿出一點像樣的兵馬。區區六百人,不是跟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無回么?”
“先生,要不這樣吧,讓魏公公統領三千營兵馬出擊,人數可確定為兩千……一千甚至六百皆可,相同的兵馬數量,三千營將士明顯更有氣勢,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