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巳時,迎親使節才在鼓樂吹打聲中到來。
夏儒帶家人跪迎“龍亭”和使節。
高鳳從馬上下來,走到夏國丈面前,當眾宣讀金冊中的內容。
夏家人聽到被冊封皇后的的確是夏氏女,這才放下心來,以往臨時改變皇后人選的情況偶有發生,不到最后心中大石難以落地。
“夏國丈,請起!”
高鳳笑瞇瞇前去相扶。
夏儒在高鳳攙扶下站起來,面帶笑容,趕緊讓人過來安排迎親使節。
鼓樂聲中,“龍亭”和鳳輿被抬入國丈府前院,先是鴻臚寺的轎夫抬,等到前院后,改由內監換抬。
鳳輿抬入國丈府后院繡樓前,按照欽天監之前選定“吉位”,將鑾駕放下,等到吉時到來,由高鳳和女官上去迎皇后下繡樓。
一直到吉時,準皇后夏氏在女官相扶之下走下繡樓。
夏氏一身鳳冠霞帔,到“龍亭”前,高鳳作為皇帝使節,宣讀金冊,將金冊和寶印交給夏氏。
夏氏捧著屬于自己身份象征的金冊和金寶,登上鳳輿,隨即升輿啟駕,從國丈府出來。
鳳輿從國丈府離開,國丈府內酒宴正式開始,皇宮當日不會為文武百官設宴,只有國丈府這邊設有宴席。
……
……
皇帝成婚大典繼續進行。
不過對沈溪來說,這次婚禮跟他沒什么關系。
他早晨到皇宮露了個臉,跟著群臣叩拜一下,隨即便回兵部辦自己的事情。
作為大臣沒資格入宮飲宴,反倒是沈溪的妻子和老娘,當天需要入宮,因為二人都是誥命夫人,而且還是二品誥命,這會兒入宮正是彰顯她們身份的時候。
沈溪回到兵部衙門,人剛在自己的辦公房坐下,謝遷急匆匆而來。
“有茶水沒?”
謝遷一進門便吆喝道。
沈溪一擺手,很快有仆役送上茶水。謝遷特地要了杯冷茶,沈溪見狀有些詫異,道:“閣老身子骨可以啊,都這年歲了,也不喝點兒熱茶水?”
謝遷橫了沈溪一眼,道:“老夫喝涼水、熱水跟你何干?此來是問你出兵之事,居庸關那邊可有消息傳回?”
沈溪微微搖頭:“暫且沒什么消息,一共才出兵六百,就算全軍覆沒,也與大局無礙……閣老不必如此緊張吧?”
謝遷皺眉:“你小子不會真打算讓大明將士去送死吧?如何個誘敵深入法?老夫細細思索了幾日,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實說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因為語氣近乎質問,沈溪心里有些不爽,但還是回了一句:“統共六百人,閣老認為學生有何陰謀詭計?”
謝遷來回踱步,顯得很著惱,最后駐足打量沈溪,道:“你最好別玩火**,你也知道現在朝中對你的非議有多大,時值陛下大婚,朝中都期望陛下能往好的方向發展,親賢臣遠奸佞,你可別被大臣們歸入奸臣之列。”
沈溪行禮:“那學生是否有必要感謝閣老提醒?”
謝遷見沈溪一副平淡的態度,一時間有些著惱,不過他終歸還是忍而不發,問道:“說吧,宣府那邊可有戰報傳來?怎這幾日邊關一片風平浪靜,莫不是韃靼人發現情況不對,決定撤兵了?”
沈溪道:“以閣老對韃靼人的了解,在有進一步成果前,他們會無功而返?”
謝遷厲聲道:“老夫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總之宣大一線防備不可懈怠,你人雖不在邊關,但你如今乃兵部尚書,若你不能做到鞠躬盡瘁,別怪老夫在陛下面前彈劾你!”
又是威脅。
說的還是不中聽的話,沈溪心想:“反正習慣了,你這個首輔,除了批閱奏本再無其他權力,相當于皇帝的秘書。現在皇帝把權柄交給劉瑾,你無權無勢,居然來欺壓我一個兵部尚書,至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