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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學堂這邊發生的事情,當天便傳遍朝野。
皇帝親自到城門送走閹黨魁首劉瑾,繼而跟隨兵部尚書到軍事學堂參觀考察,并召集兵部官員探討軍機,其中還破格提拔了胡璉這個新任兵部主事。
這些都不打緊,最重要的事情,是朱厚照終于回宮了。
朱厚照大婚后,一直就未回過宮門,不但新婚的皇后被晾在宮內,甚至連張太后這個母親都見不到皇帝的面。
隨著朱厚照回宮,似乎意味著皇帝的任性妄為已暫告一段落。
原本沈溪還說要找人進言,恢復午朝,結果當天下午,御史言官的奏本便紛紛呈遞到通政使司,最后這些奏本送到了謝遷手上。
作為內閣首輔,謝遷從上任伊始,就一直活在劉瑾的陰影中,等他掌握真正的票擬大權后,才首次感覺到手上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踏實。
當天下午,沈溪還在軍事學堂,謝遷興沖沖過來拜訪……謝遷聽說上午發生的事情,想跟沈溪商議下一步行動計劃。
學堂內,學生已先行離開,除了值守的士兵外,就只剩下沈溪和王陵之,沈溪看到謝遷前來有些驚訝。
沈溪讓王陵之到外面等候,準備單獨跟謝遷說幾句……今天他不打算跟謝遷談太久,因為稍后他要去跟惠娘和李衿相聚,今晚不回府。
謝遷上來不等沈溪見禮,便笑著夸獎:“你小子倒有幾分本事,旦夕間便讓陛下回心轉意,就此走向正途……這一下午老夫見了不少朝臣,他們都在談論此事,對你的評價可不低啊!”
沈溪一點兒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反倒有些擔憂地道:“現在便說陛下回心轉意走向正途,未免言之過早吧?”
謝遷沒好氣地道:“比以前有進步便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之前為閹黨遮掩耳目,受害頗深,難得今日愿意回宮,怕是連太后都要嘉獎你……”
“這……萬萬不可!”
沈溪一聽嚇了一大跳,趕忙道,“若是太后對我賞賜,豈非讓陛下心生嫌隙?”
謝遷笑呵呵道:“你小子果真心細如發,連這些細節都想到了,看來你確實是在煞費苦心經營跟陛下的關系。”
“你要記住,一定不能讓陛下胡作非為……愿意過問朝事確實是樁大好事,但若整天沉迷軍事,做出什么不辭而別親赴宣府的事情,你可就不是大明的功臣,而是罪人了!”
沈溪心想,看來你謝老兒也知道皇帝的性格嘛。這熊孩子雖然年長了些,但做事根本就沒有分寸,歷史上可真的是獨身趕赴宣府,而且將宣府當作常年行在之所。
沈溪道:“閣老過來,就是為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