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別人,不會關心這些。
沈溪一一作答,除了不能對人言說的事情,對謝鐸并無戒心。
謝鐸道:“唉,未曾想這才幾年,你家里便生出這么多事來……老夫人過世一事,老朽有所聽聞,你在朝為官,應多注意孝道,如此才能維持自己在朝野的清議。”
沈溪知道謝鐸很在意道德禮儀的培養。
其實對謝鐸這樣桃李滿天下的人來說,見到一個喜歡的后生,不以老氣橫秋的語氣教訓,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對于此,沈溪只有老實應承著。
謝鐸畢竟年事已高,談了半個多時辰便困頓不堪,起身道:“時候不早,叨擾你這么長時間,怕是耽誤你不少公事……這樣吧,有時間到老朽那里,好茶招待。”
“好酒呢?”
沈溪笑著問了一句。
謝鐸本已邁出一步,聞言不由回頭打量沈溪一眼,道:“你現在也已為人師表,總還是沒個正經,老朽那兒可從未曾備過酒水。”
出了門口,謝鐸又重新回頭來提醒一句,“對了,外面總在說彈劾劉瑾的事情,你可莫強出頭,涉及朝爭還是遠離為好。”
跟別人的態度不同,謝鐸給沈溪的建議,不是讓他主動站出來撥亂反正,而是遠離是非之地。
沈溪自然能理解,這是謝鐸關心自己,如果不是出自好心,怕是謝鐸這樣嚴守中庸之道的老臣連提都不會提劉瑾這個名字。
為人師表,可不會教授學生如何經營朋黨和官斗。
沈溪道:“謝老以為學生坐到這個位置上,有回避的余地嗎?”
謝鐸略微沉思,搖頭嘆息道:“哪朝哪代,都會有奸臣和佞臣,若非如此怎體現忠臣之可貴?”
“官場中修身養性獨善其身談何容易?不過這樣也好,你出自翰苑,又是謝尚書親自提拔,若你這個時候入閣,倒是比你留在兵部前途更加遠大……你該跟謝尚書提一句。”
沈溪微微一笑:“這節骨眼兒上,學生暫且還是留在兵部好,入閣后反倒沒有現在這樣逍遙自在。”
“嗯。”
謝鐸一聽沈溪委婉拒絕,便沒有再糾纏下去。
沈溪送謝鐸到了軍事學堂門口,馬車已經等候在那兒,沈溪四處看看,問道:“謝老身體不好,為何不乘轎子?”
謝鐸笑道:“有馬車代步,已經很不錯了。”
沈溪道:“這如何使得?難得謝老出一趟遠門,還是乘轎平穩些,不過我這里也沒轎子和轎夫……學生這就派人去請轎子回來,然后親自送謝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