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謝遷來說,身為內閣首輔,在皇帝不管事的情況下,根本不用向誰申請,直接派人去翰林院說一聲,便可以留在家里躲清閑。
當日朝中沸沸揚揚,謝遷卻可以安坐釣魚臺,管你鬧出什么風浪,一律跟我沒關系!
當天來找謝遷的人不少,卻都被拒之門外。
而這天其實朱厚照根本就沒回宮,對于朝廷彈劾魏彬的事一無所知,白天正是他睡覺時,起來后已時近黃昏。
朝野鬧騰一天,朱厚照作為皇帝居然全不知情。
朱厚照在起來梳洗時,特地問了一下錢寧邊關有無急報,他非常關心宣府那邊是否有新的軍事動向。
錢寧老奸巨猾,清楚朝中發生了什么,原本他可以將事情告知朱厚照,但在沒有搞清楚風向前,選擇了隱瞞不報。
“……陛下,這兩日宣府并未有消息傳回,連沈尚書也未曾送戰報過來,畢竟這會兒人剛派出去不久,前方戰事怕還沒發生,陛下有些心急了……”
朱厚照顯得很不耐煩:“能不著急嗎?之前那次虛報的大捷讓朕顏面無存,這次戰事可不能有絲毫閃失……錢寧,朕信任你,你若跟那姓劉的閹人一樣欺騙朕,可別怪朕對你不留情面!”
錢寧趕緊跪下來磕頭:“陛下,就算您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做出欺瞞陛下之事。”
“這就好,今日有何助興節目?之前不是說有西域的舞女到京城么,可找尋到……”
朱厚照對于正事只有三分鐘熱度,回到豹房,他最關心的還是吃喝玩樂,別的只有在他心情好的時候理會一下。
錢寧把一切安排妥當后,恭敬退下。
等他來到外面,心里有些擔心:“劉瑾不會倒臺,文官勢力就此崛起吧?”
就在他對此擔心不已時,一個人走了過來,錢寧馬上將人攔住。
來者是張苑。
“張公公,您急忙而來,所為何事啊?”錢寧大概猜出張苑的目的,不想讓其面圣。
張苑道:“錢千戶?是這樣的,朝中今日有彈劾魏公公的聲音,咱家為此而來,請錢千戶進去通稟一聲。”
張苑在宮里地位不低,但劉瑾得勢后,非但張苑見了劉瑾需要低聲下氣,就連見到錢寧,也不得不收起以前的張狂。
如今在豹房和皇宮,誰得到皇帝的信任,誰就更有地位。
錢寧搖頭道:“張公公,陛下這會兒已經起來了,里面有了安排,您這么闖進去……怕是要驚擾圣駕,不如明日再進見如何?”
張苑皺眉打量錢寧,問道:“你這是何意?”
錢寧趾高氣揚:“說白了,這件事暫時不適合通稟陛下知曉,若張公公執意要進去,那在下只能是將張公公阻攔在外!”
張苑怒火攻心,暗忖:“一個劉瑾就夠惹人煩,你錢寧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錦衣衛千戶,老子現在可是掌管東廠和錦衣衛,你見了我這個上司便是如此態度?”
就算他心里不滿,但還是忍住火氣,道:“你明知朝廷有事發生,卻欺瞞陛下,不怕被陛下問責?”
錢寧嘆道:“張公公,你以為我愿意阻攔嗎?現在明顯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您也不想想,魏公公是誰的人?現在劉公公不在京城,出了事劉公公豈非鞭長莫及?”
“陛下對沈尚書的信任,您也看到了,難道您想讓京師出現大的波瀾?那時你我是否還能維持現如今的地位,可就難說了。”
張苑道:“你這是什么鬼話,劉瑾倒了,跟你我有何關系?難道你想投靠劉瑾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