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已布局完畢,在胡璉打理下,會議大廳安排非常周詳,尤其是一些特殊設備,都是在場諸位未曾見過的。
比如墻上懸掛的那份西北軍事地圖,很多人一眼看過去,就拔不出目光,這地圖比之以前他們見過的任何一份地圖都要詳盡細致許多,甚至上面做有標尺,只是不為當下人所能理解罷了。
眾人還在議論,張懋看了一眼,側頭問道:“沈尚書,這是你找人繪制的?”
胡璉在旁笑道:“張老公爺,這軍事地圖是沈尚書親自描繪,上面所有標注也都為沈尚書自行添加。”
“哦!?”
張懋顯得很意外,笑著看向沈溪,問道,“之厚,你何時對這東西也有研究?哦對了,你去過西北,應該對那里的地貌特征很熟悉吧?看來這次繪制地圖,你花了不少心血!”
沈溪自然不能說,這地圖是根據他腦海中華夏地圖而繪制,但既然張懋已找好下臺階的方式,他也不會主動逞能,笑道:“正如英國公所言。”
“難得難得,諸位看看,這就是沈尚書的本事,讓你們這些人繪圖,莫說幾個月,就算十年八載都無法完成!”
張懋又好好在眾人面前表揚了一下沈溪。
在場之人聽了這話,心里未免有些不爽,尤其是眼高于頂的勛貴,這些人在朝中就沒怕過誰,換作馬文升、劉大夏等老臣,他們或許會忌憚,但見到沈溪這樣的年輕后生,他們自然而然便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張懋把沈溪抬舉得越高,這些人心里越不服氣。
張延齡算是其中對沈溪意見最大的一個,他仗著國舅的身份,在人前不需要給沈溪留什么面子,故意嗤笑道:“沈尚書,您耗費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目的是什么?這跟以前那些簡略的行軍地圖,有何區別?”
張懋斜著看了拒不配合的張延齡一眼,對于這位得勢的國舅爺,張懋雖然心底很反感,但卻不想過分計較。
沈溪顯得很大度,笑了笑回道:“本官畫這軍事圖,不過是一點閑暇之余的愛好,若是建昌侯覺得這東西沒甚作用,不把其當回事便可!”
張延齡越發蹬鼻子上臉了,得意洋洋道:“如此說來,沈尚書承認公器私用,為你自己的個人愛好而無端耗費朝廷的人力和物力?”
張懋沒讓張延齡繼續說下去,喝斥道:“建昌侯,你怎能說沈尚書公器私用?這又不是為私事,如此畫出行軍圖來,每座城池距離多遠、期間有多少山川河流阻隔一目了然,諸位要商議軍策,必然得清楚戰場地形地貌,有何不妥?”
張延齡囂張跋扈慣了,對張懋的話也滿是不屑:“還說不是公器私用?就說這軍事地圖,能看出點什么門道來?花費那么多銀錢,不還得由朝廷來擔負?”
一直緘默不言的新國丈夏儒笑問:“卻不知,繪制這行軍圖,到底花了多少銀子?”
夏儒跟張懋關系很好,跟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基本沒交情。新老兩代勛貴,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張鶴齡和張延齡從來沒把夏皇后的親族放在眼中,畢竟論朝廷地位,夏儒這個才剛上任的前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并不放在他們眼中。
夏儒的話說出來,顯得很溫和,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但其實是表達他對張氏外戚沒事找事的不滿。張延齡聞言冷笑不已:“花了多少銀子,沈尚書自己清楚,如今朝廷財政緊張,把銀子用在這種地方,可算是不務正業!”
到后面,張延齡已經忍不住攻擊沈溪,會議大廳內氣氛異常尷尬。
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轉圜的時候,突然外面有兵部屬官前來奏稟:“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