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內,二人已是第二次見面,張苑迫不及待地道:“賢侄,既然你知道陛下要問的是什么事情,還不趕快和盤托出?咱家也好早些回去通稟,這樣你省事,咱家也可以早點兒收工。”
沈溪語氣深沉:“陛下問的不是宣府軍情,而是劉公公近況吧?”
張苑先是一怔,隨即沒好氣地道:“別妄自揣測,陛下問的是什么你又不在場……為何突然提及劉瑾這個人?”
沈溪道:“宮里那么多姓劉的太監,張公公怎就知道在下說的是誰?”
張苑坐在那兒,斜看沈溪一眼,道:“耍小聰明可沒意思,七郎,你當官不是當糊涂了吧?管陛下想要問什么呢,你只管說跟戰事有關的事情,咱家根據你所言回去稟報,若哪里不符實際,這責任可得你來承擔!”
沈溪也坐下,神色平靜:“你都不告訴我陛下問的是什么,我怎么跟你解釋?”
“你就不能一起說嗎?”張苑有些著急。
沈溪搖頭道:“宣府軍情就好像你所看到的那些奏本一樣,雜亂無序,真要說清楚的話,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張公公不是想讓我從頭說起吧?”
張苑眉角間露出遲疑之色,他不太想承認一些事,但為了自己差事順利完成,此時他不得不對沈溪稍微低聲下氣,畢竟他在宮里當差久了,一些巴結人的本事他已經很擅長。
“七郎,你不必多問,有關劉瑾之事,你說上兩句無妨,不過更重要的是,宣府前線何時才能取得大捷!”
沈溪這才頷首:“具體軍務,還是明日面圣后再說,若張公公想表現自己有能力執掌司禮監,想以此為突破口,不如就以奏本所提之事為據,至于張公公到我府上拜訪一事,切莫對人言。”
“行!”
張苑應允下來,“大晚上來此,沒人看到,不過你最好把相應奏本找出來,莫要等咱家去陛下面前奏事,連出處都不知道。”
“嗯。”
沈溪點頭,“那我先把劉瑾的情況告訴你……現在劉瑾人在宣府城內,宣大總督孫秀成對他巴結有加,怕是這次前線有何軍功,劉瑾均榜上有名,若他回朝,地位比之過往只升不降。”
張苑猛然一拍桌子:“這……這怎么可以?七郎……你,你就沒辦法讓宣府這一戰出一些狀況,最起碼,不能讓劉瑾得到功勞……你身為兵部尚書,應該能做到吧?”
沈溪道:“張公公到底是來問事,還是問策?”
張苑苦著臉:“二者兼而有之,你說說不行嗎?”
沈溪搖頭:“宣府戰事,現如今已不完全在我掌控范圍之內,如今能決定劉瑾是否有戰功之人,乃孫秀成和王守仁等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連陛下之命令這個時候都不好使,張公公該明白這道理。”
張苑有些著急了,站起身來,來回踱步,顯得很苦惱。
半晌后他才瞪著沈溪道:“不管怎樣,一定不能讓劉瑾回到京城,就算暗殺,也一定要讓此人永遠留在宣府,不得回朝!”
張苑身上平添幾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