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抬手打斷朱起的話,道:“這件事跟你無關,現在我還不能確定刺客到底是誰派出的,以我想來,有此一次,未來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不過還是要小心戒備。這件事你不得告知府中其他人,現在王陵之和馬九不在京城,平時府內安保工作,還有我平時進出護衛,都要加強,這件事只有麻煩朱老爹你操心了。”
朱起道:“老爺只管吩咐,小的一定按照您的安排去做。”
沈溪點頭:“我這心里隱隱不安,總感覺何處出了差錯,不過咱們沈府到底不是什么深宅大院,若有人算計,只能自己加強護衛力度,明日我會調遣幾名隨從回來幫忙駐守,這件事,便交給朱老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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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刺客的事情,沈溪一夜未能安睡。
他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對自己行刺。
劉瑾最有可能,就算不是劉瑾本人,也有可能是魏彬、孫聰等閹黨余孽下手。
劉瑾之外,還有一些值得懷疑的對象,諸如張氏外戚、江櫟唯,甚至以前高集一家也在他的懷疑范圍之內。
翌日一大清早,沈溪便起床準備入宮面圣,而此時朱起已忙碌一晚。
經過朱起安排,府內護衛、護院都重新調配,確保沈家不會被賊人翻墻進來。
為避免府中之人得知情況,沈溪未對朱起再作什么安排,而朱起加強護衛力量的借口,也是根據之前沈溪所交代,說是韃靼人犯境,怕有奸細在京城做亂。
這理由說得過去,小心謹慎總無大錯,府中沒人懷疑。
沈溪收拾心情,乘坐馬車前往紫禁城。
到了宮門前,沈溪開始等候傳召。
之前張苑傳朱厚照口諭讓沈溪入宮,但畢竟沒有正式圣旨,只能等人前來引路。可此時張苑剛剛離開豹房,陪同朱厚照回宮。
朱厚照當天起來得很早,路上,朱厚照還在問詢張苑宣府前線軍情,而張苑得到沈溪面授機宜后,回答相當得體。
“……劉公公還沒消息么?這場仗到底怎么打的,不是說韃子犯境日久,甚至連張家口堡和宣府都很危急,怎么到了現在,不但沒有勝利或者失敗的消息,就連別的消息也都很少……”
朱厚照有些不滿,覺得自己對于宣府這場仗了解甚少,顏面有些掛不住。
張苑心道:“您老人家每天吃喝玩樂從不停輟,能問兩句前線軍情已屬不易,除非能跟沈溪那樣天天守著兵部,否則就只能當閉目塞聽的君王。”
心里這么想,嘴上可不敢說出來,張苑道:“陛下對于前方戰事所知不多,是因為宣府這場仗還沒打起來,估摸是韃子懼怕陛下天威。”
朱厚照臉色稍微緩和些,道:“就知道說恭維的話,朕不稀罕聽……對了,沈尚書那邊已得到消息,今天早晨會來見朕,是吧?”
張苑道:“奴婢昨日便去傳報沈尚書……要不,奴婢現在就去宮門,迎接沈尚書入宮?”
朱厚照不耐煩地擺擺手:“去吧去吧,朕先回乾清宮洗把臉,勞累一夜有些困了,盡早見過沈尚書后,朕準備睡個好覺,哦對了,晚上讓錢寧給朕安排幾出好戲,昨天的戲太過荒誕不羈,不能再找草臺班子湊數,否則朕真要生氣了。”
張苑感覺肩頭沉甸甸的壓力,尤其朱厚照對現況表達不滿,屢屢提及劉瑾的時候,這意味著他跟錢寧做得還不夠,想要籠絡皇帝的心,先要從滿足吃喝玩樂入手,如此才能篤實皇帝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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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苑從東華門入宮,徑直去午門引沈溪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