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因未能跟朱厚照取得溝通,悶悶不樂,不過他這次沒把怒火轉嫁沈溪身上,其實他心知肚明,這件事根本原因在于朱厚照行事荒唐以及閹黨專權,換了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朝廷的走勢,一味苛責沈溪沒有任何意義。
沈溪走出先農壇,那些王公貴胄家里派來迎接的馬車已經到了。
沈溪沒有找人通知家里人,甚至李鐩那邊也沒有安排,二人作為兩部尚書,只能步行回城。
路上,李鐩頗為感慨:“謝中堂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致力于跟閹黨相斗,殫精竭慮,可閹黨勢力卻越發壯大……怕是謝中堂會連續出招,以遏制閹黨急速發展的態勢,到時候之厚跟我都不得不與謝中堂一道,應對來自閹黨的反擊。”
沈溪微微點頭,不過他不想談論朝事,有意把話題拉回二人家事上。可是李鐩年歲比謝遷還要大,雖然跟沈溪關系不錯,但始終是老年人,孫子都比沈溪年長,李鐩雖與沈溪平輩論交,但到底有代溝,很快二人便找不到話題。
入城后二人在正陽門作別。
沈溪將走之際,突然后面有人靠了過來,卻是戶部尚書劉璣。因劉璣屬閹黨骨干,平時跟沈溪少有交際,從未私下說過話。
“沈尚書,鄙人府上過兩日有喜事,想請您過府,卻不知沈尚書是否肯賞光?”劉璣到來后,說話非常客氣,看似誠摯邀請,但沈溪卻擔心這背后是不是有問題。
沈溪道:“有時間的話,在下一定出席,就看行程安排如何!”
劉璣笑道:“時間是在散朝入夜后,沈尚書定有時間,到時候請一定蒞臨,來人,將團書奉上!”
隨著劉璣話音落下,便有人上前來把請柬送上,由劉璣親自交到沈溪手中。
沈溪打開來一看,才知道是劉璣兒子娶妻。
至于劉璣有幾個兒子,他從未留意過,這次婚宴本可不去,但有些事直接撕破臉拒絕沒任何好處,故此說有空暇便會去,留下轉圜的余地。
……
……
跟劉璣作別,沈溪到了兵部衙門,看到王陵之等候在門口。
這次賜宴,王陵之沒資格出席。
沈溪一直讓王陵之負責軍事學堂的事情,再加上其身兼五軍都督府的差事,不可能時刻守在兵部這邊。
今天是天子親耕之日,王陵之在眾大臣相繼回城后,便跑到兵部衙門大門處等候沈溪回來。
“你怎么在這里?”
沈溪見到王陵之多少有些意外。
王陵之從宣府回來后,馬上跟朱山成親,從此過上令人羨慕的“上班族”生活,每天基本都是在五軍都督府和家里兩邊走,偶爾加班也是幫沈溪在軍事學堂做點事情。
王陵之道:“聽說皇上老早就回城了,我還以為師兄也會早些回來呢。”
沈溪進入兵部衙門,除了門口值守的士兵和負責迎客的官員外,兵部衙門內顯得非常冷清。當天城外藉田兵部去了不少人,等到賜宴結束就地解散,除了沈溪外旁人不會那么負責任還要回來看看。
沈溪進到自己的辦公房,在書桌后坐下,問道:“有事嗎?”
王陵之愁容滿面,在沈溪對面坐下,道:“師兄,我想去邊關打仗,留在京城……渾身都感到難受!”
新婚燕爾,就想要出征。
在沈溪看來,王陵之跟朱山的婚后生活一定不和諧,否則不會結婚這么短時間就想離京。當下皺眉問道:“這是令尊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有跟家里人商議……你新婚夫人沒意見嗎?”
“師兄說的是小山?”
王陵之提到朱山,似乎唏噓不已,嘆了口氣道,“應該是支持的吧,她還想跟我一起去邊關呢……她說想當個花木蘭那樣的巾幗英雄,名留青史……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