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厚照打亂巡視軍事學堂的計劃突然離開,沈溪意識到這中間固然是劉瑾動手腳,但也跟皇帝確實遇到關心的事有關。
要么涉及皇宮內苑,比如說張太后生病或者有人要謀朝篡位,但以沈溪所知,朱厚照根本不是什么孝子,再加上京城一向太平,斷不至讓朱厚照輕易改變主意。如此一來,事情只能是涉及女人。
沈溪之前擔心,鐘夫人往遼東去遲早會被朱厚照派人追回,畢竟是九五之尊派人追查,而劉瑾和錢寧都想拿這件事打擊他,肯定會非常賣力。沒想到鐘夫人一家對于逃跑、藏匿行跡有著豐富的經驗,竟然成功躲過廠衛和地方官府的眼線,至今依然杳無蹤跡。
當天沈溪不動聲色,等下午散班后,將云柳叫來,詳細問詢情況。
云柳匯報:“大人,以您所見,之前深受陛下重新的錦衣衛錢千戶的確親自帶著人前往沿海一帶搜尋,甚至派人跨海前往遼東,追尋鐘夫人及其家人下落……今天他回到京城立即去了豹房,陛下忽然改變巡視軍事學堂的計劃應于此有關……難道是鐘夫人一家已被發現蹤跡?”
沈溪閉上眼,盤算個中利害得失,許久后搖頭:“就算知道鐘家人在遼東,要把人找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云柳請示:“是否派人去遼東,把鐘夫人一家轉移別處?”
“不必了!”
沈溪一抬手,堅定地道,“若如此的話,可能正好遂了劉瑾的心意。”
“劉瑾?劉公公?”
云柳很驚訝,之前她從未想過這件事跟劉瑾有什么關聯。
沈溪道:“現在我要防備之人,已非錢寧,就算他把人找回,對我也沒什么實質性的影響,反倒是劉瑾,必然會借這件事在陛下面前造謠生事,對我進行栽贓陷害,陛下情緒極有可能會被劉瑾左右。”
云柳想了想,釋然點頭。
沈溪再道:“營救鐘夫人及其家人出京,全程保密,無論是劉瑾和錢寧,都很難拿到證據,證明事情跟我有關,但他們會憑空捏造,肆意攀咬,當初我沒答應陛下找尋鐘夫人,劉瑾便已在陛下跟前攻訐,若此番讓錢寧把人找回……劉瑾更會藉此大做文章。”
云柳非常擔憂:“既如此,那就更不能讓錢千戶把人找回來了。”
沈溪搖頭:“遼東那邊的事情,你別過多理會,無論鐘家人逃到何處,都是他們自家的事,現在咱們應該做的不是怎么去堵漏洞,而是如何利用這件事做文章……劉瑾想藉此攻擊我,總要有理有據才行,我何不將計就計……”
“大人的意思是……”
云柳神色間非常猶豫,顯然不愿意沈溪鋌而走險。
照理說這件事確實是沈溪在幕后操縱,為避免惹火上身,此時最好三緘其口,甚至什么都不做,免得別人懷疑到自己。
但沈溪卻有主動出擊之意。
沈溪看著云柳,道:“具體怎么做,我暫時不跟你交代,現在一切維持原狀,鐘夫人一家的下落你不必打探,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追查劉瑾及其身邊人的動向,尤其是張文冕和江櫟唯等人,這些人在做什么,我需要更多的訊息。”
云柳雖然不明白沈溪要做什么,但她的優點就是執行力非常強,當即行禮:“是大人,卑職這就去調查劉瑾及其身邊人動向。”
沈溪明白,正德皇帝朱厚照對鐘夫人已到近乎魔障的地步。或許這是朱厚照第一次真心實意對一個女子付出感情,可惜選錯了對象,一個有夫之婦絕對不是封建禮法達到巔峰的大明皇帝可以染指,如此做只會讓朱厚照聲名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