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時他的智囊張文冕和孫聰不在身邊,張彩也沒有應邀入宮,否則大可問問這幾位的意見。
御馬監掌印太監張苑一直在旁聽著,此時他不由道:“劉公公,還是去問問陛下的意思吧……這么僵持下去可不是辦法。”
這種時候張苑自然跟沈溪站在一邊,他早就想把劉瑾拉下馬來,但奈何朝中人對劉瑾沒轍,而他的靠山張氏外戚也不幫他,現在是他的侄子出來跟劉瑾正面對抗,他忽然感覺自己壓過劉瑾有了機會。
劉瑾氣呼呼地道:“沈之厚,你等著,咱家這就進去稟告陛下……此番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聽他的話,似是不服軟,但在場文武大臣都聽出來了,在這一局對抗中,卻是以沈溪大獲全勝告終。
劉瑾承擔不起沈溪離朝的責任,所以當沈溪以此作為要挾時,無論劉瑾再怎么蠻橫無禮,都只能妥協。
這也是劉瑾掌握到朱厚照的喜好,不敢逾越一步所致。
沈溪在兵部的位置,幾乎是無人可替代,朱厚照尚武且定下兩年內平草原的國策,這一切都需要沈溪來完成。
劉瑾為人再怎么自負,也不會認為自己手下有人能替代沈溪。
……
……
劉瑾消失在門簾后,乾清宮大殿里重新喧嘩起來。
這個時候如釋重負、終于可以長長松口氣的人,乃是順天府和三法司的官員。
這些人非常清楚劉瑾今日慫恿皇帝舉行朝會想要說的事情是什么,不管怎么樣都脫離不了京城盜案,涉及對相關責任人的懲處,箭頭所指正是跟謝遷走得很近的刑部尚書王鑒之。
沈溪仍舊背對龍案,神色嚴肅。
謝遷走了過來,道:“之厚,你不必如此著急,你……”他本想勸沈溪兩句,卻發現其實沒什么好說的。
沈溪打量謝遷一眼,臉上的神情極為復雜,似乎是說,你到底想怎么樣?之前我無所作為你怪責我,我現在出面幫你化解困局你還來指責?
王陵之一路小跑過來,他在對面武將那一列后排看了許久,此時忍不住想問沈溪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如果沈溪就此離朝,他一定是毫不猶豫跟沈溪一起離開的那個。
沈溪瞪了王陵之一眼,王陵之低下頭,灰溜溜地退回原來的位置,沈溪這才對謝遷道:“謝閣老不必擔心,事情既然因我而起,那就由我來結束。若陛下拒不現身,那我便從這門口走出去,從此不問朝事,就算陛下要治我的罪,也是我咎由自取!”
謝遷皺眉道:“大明朝可離不開你!”
“我是否離開,全在陛下一念之間……其實這朝堂離了誰,照樣運轉如常!”沈溪話音落下,謝遷還沒來得及去跟沈溪說什么,乾清宮內突然安靜下來。
謝遷回頭一看,只見朱厚照在劉瑾的陪同下,從后殿走了出來,他不由去拉沈溪的衣服,沈溪不為所動,他只好回到文官那列首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