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想了下,搖搖頭:“未曾察覺。”
“其實你應該多留意一下,以我所料,劉瑾一門心思讓我死在赴任宣府途中,或者等我到了地方,擇機暗下毒手,如此他才可高枕無憂。”沈溪道,“陛下要在宣府修行宮,足以讓這條老閹狗警覺,之前他已開始輕視我,不認為我可以跟他抗衡,但現在……他多半會狗急跳墻。”
云柳蹙眉:“那大人……”
沈溪突然將云柳攔腰抱了起來,低頭笑道:“想那么多作何?劉瑾真有本事殺我的話,我能活到今天?原本我以為今夜只能靠看書或者寫點兒文字來排解內心的寂寥,你的到來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說完,沈溪直接抱著云柳往帳后寢榻而去。
……
……
孤燈下,沈溪終于在關外荒涼之地找到心靈的慰藉。
原本寒冷而孤寂的寢帳中,平添幾分溫暖,沈溪不記得到底過了多久,等一切都平息下來,感覺整個身心都得到放松。
連沈溪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好的“興致”,他原本以為自己在男女之事上很難燃起熱情。
“大人。”
褪去偽裝的云柳,盡展溫柔婉約的一面,當她依偎在懷時,沈溪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溫馨。云柳最初給他的印象,就是知性而溫柔,隨后很長一段時間帶給他的感受卻是堅強不屈,如同那巖縫中倔強生長的野草,百折不撓。
這二者間始終有一個平衡點。
或者說,沈溪自己就是讓云柳在這二者間轉化的根本原因。
美人在懷,沈溪心中的寂寥得以宣泄,但他還是有些遐思,尤其涉及未來不確定的前途。
沈溪微微嘆了口氣,云柳感受到沈溪心中困擾,擁著他的玉臂更緊了一些。
沈溪道:“從這里到宣府,走不了多久,要是劉瑾真想路上動手的話,或許接下來的路程會有些不太平,我們得打起精神,最好搶在他們前面趕到宣府。但到了宣府并不意味著麻煩結束,真正的考驗才開始。”
云柳默默傾聽,沒有發表看法。
她更愿意拿一種手下的心態,跟沈溪奏報事情,而不是平等地商議。
沈溪輕撫云柳的如花嬌顏,道:“好好休息吧,到宣府后,你作為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將,許多事情都要你出馬,注定不會太清閑。”
……
……
沈溪離開京城往宣府,對劉瑾和閹黨成員來說,少了一大麻煩。
但對于宣府、大同,乃是整個西北官場來說,無異于一場大風暴降臨。
當年沈溪僅僅以湖廣、江西總督調任三邊總督,便引起大規模官場動蕩,如今沈溪乃是以兵部尚書貶謫宣府,西北官場中人更為沈溪的到來煩憂不已。
宣府和大同一線的官員和將領最為發愁。
原宣大總督孫秀成在戰爭進行中失蹤,朝廷沒有大肆宣揚他投敵之事,畢竟事關朝廷顏面,之后宣大總督之職便一直空缺,王守仁留在宣府并非是以宣大總督的身份,而是以代總督、總理軍務的名義。
此番沈溪這個宣大總督是掛著左都御史、兵部尚書等加銜前來,就算只是虛弦,但他少傅的身份卻是實打實的。
如此一來,沈溪在西北官場論職務排在三邊總督之下,但論在朝中的地位卻依然在三邊總督之上。
關鍵是沈溪的功績和威望擺在那兒,遠不是劉瑾說一句貶謫就能把沈溪在大明將官、士兵心目中的地位給磨滅了。
沈溪履任宣大總督,直接影響到的是宣府巡撫楊武和大同巡撫崔巖,以及地方鎮守太監、總兵等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