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冕一擺手,先一步入內,文祥晉只能無奈地跟著一起進去。
……
……
堂屋旁的小花廳,張文冕壓根兒沒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到主位上。
江櫟唯在客椅上坐下,文祥晉只能站在那兒聽候吩咐。
張文冕道:“本人從京城到宣府鎮,一路旅途勞頓,到了地方你們必須要保證一日三餐……”
文祥晉一聽,這還不簡單?
一日三餐嘛,這么大個衙門,還能少得了你這一份不成?但轉念一想,或許是張文冕在吃食上有什么禁忌,才特地提出,于是問道:“不知張大人對這三餐有何要求?”
張文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本人在外,素以公事為先,豈能貪圖個人享受?每天飲食,只管解饑便可!”
文祥晉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要求不高嘛,跟張文冕之前留下的傲慢無禮的形象簡直大相徑庭。
“呃……關于飲食大人早有安排,應該沒什么問題,不過具體事項卻不是鄙人經手……”文祥晉心想,如果你吃喝拉撒的事情都需要我來安排,那我不是要忙死?
張文冕臉色轉冷,喝問:“既然你不負責,那來這兒作何?”
這下文祥晉不知該怎么回答了,楊武讓他接待張文冕一行,而且勒令必須把事情做好,想來飲食上的事情也得操心一二。
但話已出口,不便收回,于是文祥晉拱手道:“張大人若有公事上的安差遣,比如需要人手,或者要打探消息,只管跟鄙人說。”
“這些事若是都交給你來做,那本人干什么?”張文冕板著臉問道。
文祥晉不由愣住了,心想,這人態度變化可真夠大的,先來個下馬威,緊接著和顏悅色,似乎平易近人,但這一轉眼功夫又開始拿喬。
江櫟唯道:“找個能管事的來,現在在下要把生活上的事情交待清楚,不得有絲毫馬虎!”
文祥晉無奈地嘆了口氣,深鞠一躬,“這些事……只管跟鄙人說。”
張文冕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對著窗口的位置,似乎在欣賞院子里剛剛冒出新芽的垂柳。文祥晉無奈,只能看向江櫟唯。
江櫟唯跟著起身:“既然你能做主,那本官就直言了,每餐只管送上六菜一湯,葷素搭配適宜,最好是每餐都有山珍海味……張先生遠道而來,可不想在宣府鎮吃寡淡無味的素食,中午和晚上必須準備好酒水,且是二十年以上陳釀……”
當江櫟唯開始說出條件,文祥晉才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了,這哪里是沒要求?簡直處處都是要求!
等說完吃喝,就是日常出行,“……出入要有轎子,也不求多好,四抬寬轎便可,至于遠行的話則要有馬車。”
“晚上睡覺,則要有熏香的暖被,每天要有專人暖被窩,你可明白?”
就算文祥晉再遲鈍,也知道這暖被窩的必然不能是男子,而是妙齡女子,這讓他幾欲罵街,心說:
“吃喝用度堪比王公貴胄,女人更是每天都要,比之帝王生活也差不了多少……這到底來的是使者,還是活祖宗?”
文祥晉苦笑道:“明白是明白,不過鄙人得回去請示我家大人,有些事鄙人無法做主!”
張文冕聞言轉過身來,厲聲喝斥:“你回去請示的時候記得跟姓楊的說,下次讓他派個能做主的人來,簡直是耽誤在下的大好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