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神色不正常,眉頭緊鎖,奏報時心事重重。
沈溪詫異地問道:“怎么,有事嗎?”
云柳神色拘謹:“大人……可是帶了女眷到宣府?”
“嗯!?”
沈溪沉下臉來,看著云柳問道,“你知道多少?”
云柳低下頭,好似做錯了事,訥訥道:“卑職并非有意調查大人,只是……”
沈溪搖頭輕嘆:“有些事,我不是故意隱瞞,只是不好啟齒……其實我也知道在情報系統逐漸完善后,終歸瞞不住你……但是,事關我的清譽,你知道的一切都要爛到肚子里,半個字也不能傳揚出去。”
云柳抬頭看著沈溪,神色凄哀。
顯然惠娘和李衿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她心目中,沈溪一直高高在上,幾乎是完美無瑕的存在。但現在惠娘和李衿那敏感的身份,無異于給沈溪抹了黑,這是她不愿接受的,就好像是一個粉絲絕對不容許偶像身上有一絲一毫污點。
但她明白,這始終是沈溪的私事,她作為下屬或者妾侍,無法干涉。
之前云柳便已察覺一絲端倪,沈溪曾讓她派人保護惠娘一行,就算不知惠娘身份,早就知道沈溪有外宅。
沈溪也一直三緘其口,直到昨天她親眼見過惠娘,才最終確認這么個可怕的事實。
“大人,張文冕不甘寂寞,今天分別派人向宣府勛貴和士紳下帖,明文要求資助錢糧……一切都跟大人預料的一樣。”
云柳心有旁騖地說道。
沈溪點了點頭,將手上卷宗放下,道:“張文冕要籌措銀子,敲詐勛貴和士紳最是方便快捷……此法我不但不出面阻攔,甚至會暗中幫他一把,讓他可以順利回去跟劉瑾交差。”
云柳微微頷首,但她目光呆滯,神色恍惚,顯然是心事重重,腦子里全都是跟惠娘和李衿有關的事情。
……
……
朱厚照在將沈溪流放出京后,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
除了吃喝玩樂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不過就算醉生夢死,偶爾清醒時依然會感覺空虛寂寞。
人生沒有目標,只顧逸樂,隨著時間增長,作為皇帝還是想干些不一樣的事情。
比如想想曾經刻骨銘心的鐘夫人,催問一下錢寧找人的進度,或者過問一下軍事上的事情,打探九邊是否有戰火等等。
朱厚照除了吃喝玩樂,唯一熱衷的事情,就是軍事。
這與其性格有關,朱厚照屬于那種爭強好勝的人,天生的好斗基因,讓他對打仗有關的事情非常留心。
而一旦過問軍事,必然就會涉及沈溪。
三月二十九,朱厚照將劉瑾叫來,問詢行宮修建進度。
劉瑾前一天才得到張文冕回報,說是人到了宣府,正在籌措錢糧,至于刺殺沈溪的事情也在有條不紊進行中,但具體執行情況卻一筆帶過。
本來劉瑾覺得,朱厚照短時間內不會想起去宣府的事情,但未料不到一個月,就開始給他找麻煩了。
“……劉公公,你答應過朕,要在一個月內把行宮修建好,如此朕便可出發往宣府……你可是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