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有了朱厚照支持,從西廠抽調心腹,秘密進行調查。
很快,他就把劉瑾“貪贓枉法”的證據找了出來,向朱厚照證明,劉瑾收繳京師富商以及士紳孝敬君王的十幾萬兩銀子后,便將其悉數搬回家中,甚至還大肆敲詐那些富商和士紳,全然不顧這些人的“忠君報國”之心。
朱厚照看到調查結果,氣得火冒三丈。
“……混賬東西,劉瑾居然貪到朕頭上來了,去把那老閹狗叫來,朕要當面質問他!”朱厚照厲聲喝道。
張永聞言不由看了小擰子一眼,暗地里他已跟小擰子溝通好了。
“陛下如今還得倚重劉瑾幫忙斂財,沒辦法一棍子將其打死……但此番證據確鑿,劉瑾不死恐怕也會失去陛下的信任!”
想到這里,張永道:“陛下,如今劉公公尚未將詳細數字整理好呈遞上來,或許劉公公把銀子帶回家,只是代為保管,過幾日就給陛下送來呢?”
“他會嗎?”
朱厚照很生氣,不過正好他自己也抱有這種期待,當即看了看小擰子,揮手道,“那你二人先退下,等劉瑾來了后,朕親自問他,是否跟你們說的那樣忠心!”
隨即,朱厚照安排讓人傳劉瑾覲見。
劉瑾不明就里,因為清點銀子并將其帶回府中都是他信任的手下具體經手,不怕事情泄露出去。
此時劉瑾完全處于目中無人的狀態。沈溪離京后,他已不把朝中各大勢力當回事,正是這種倨傲讓他宮里宮外樹敵無數。
面圣后,以劉瑾敏銳的觀察力,發現眼前的正德皇帝好似滿腹怒火卻拼命壓制住,便留了心眼。
劉瑾行禮問安,然后請示:“不知陛下傳召老奴有何事?”
“你說何事?”
朱厚照掩飾不住內心的氣憤,瞪著眼睛道,“朕讓你把民間上貢的銀兩,通通給朕送來,為何這幾日不見動靜?”
劉瑾回道:“陛下,這幾日老奴都在清點,等整理好具體數目后再為陛下送來。”
朱厚照臉色好看了些,心中隱隱期望,劉瑾把銀子搬回家是因為想妥善保管而不是貪墨侵占。
朱厚照問道:“那你可整理好了?”
“都整理好了。”
劉瑾雖有警覺心,但他根本想不到朱厚照會暗中調查他,更想不到在他權傾朝野只手遮天時,居然有人暗中算計他,當即用邀功的語氣說道,“陛下,老奴將銀兩清點完畢,一共是……”
他腦子稍微轉了一下,說少了不合適,朱厚照這邊有硬性要求,說多了他自己又心疼。
畢竟朱厚照是臨時傳召,他沒詳細核算過,于是決定說個折中的數字,盡可能有整有零,這樣更容易讓人信服。
念及此,劉瑾道,“一共是五萬三千六百二十五兩,一兩不多一兩不少,之后老奴便讓人給陛下送來!”
說完這話,他非常得意,心想:“先前內承運庫的官員說有五萬兩銀子,我這邊添上三千多兩,陛下必然高興。這次已備好五萬兩銀子,回去再讓人加三千六百二十五兩,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啪——!”
朱厚照勃然大怒,用力地拍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