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密不透風的事情,終被劉瑾知道。
劉瑾看過花妃的信后,嚇得信紙落在地上都不知道,身體瑟瑟發抖,整個人處于失神的狀態。
許久后,劉瑾頭腦稍微冷靜了些,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張彩和孫聰叫來,將事情的原委跟二人說清楚,讓他們為自己出謀劃策。
張彩聽到這消息后也是非常震驚,問道:“地方未發生民亂之事,陛下是如何知曉的?”
“這還用說?必然是謝于喬那老東西想方設法把宣府地方上呈的奏疏送到陛下跟前,否則這件事怎會……”
劉瑾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什么,打量張彩和孫聰道,“咱家私扣銀子的事情,是你們說出去的?”
張彩抱屈道:“劉公公,在下甚至不知此事,如何說出去?”說完,側頭看向孫聰,目光中滿是懷疑。
孫聰微微搖頭:“可能是內承運庫的人,或者是陛下派去追索銀子的人……那些富商和士紳可有說明,是以何渠道把銀子送到陛下手上?”
劉瑾怒道:“咱家之前派人問過,內承運庫那些人確實是領受皇命去聯絡京師地面的富商和士紳,許以功名利祿募集銀子,但全部被咱家拿下,當場格殺二人,其他人等便俯首帖耳。咱家就不信,內承運庫的人還有誰敢在咱家眼皮子底下搗鬼?”
這下張彩和孫聰都無法回答了。
“為今之計。”
張彩道,“還是想辦法應付陛下,最好是找到合適的理由,解釋扣下銀兩和地方民亂無中生有之事。”
劉瑾氣得直跺腳:“咱家若是能解釋得清楚,就不用叫你二人來了。”
張彩見劉瑾已完全失去方寸,不由勸說:“公公切勿著急,陛下到如今尚未將公公叫去問話,說明陛下并不想因此懲罰公公……公公不必慌張!”
“事關咱家生死存亡,你讓咱家如何不慌?”劉瑾怒道。
孫聰道:“張尚書的意思,應該是說事情尚有挽回的余地……陛下現在未能確定公公這么做的目的,地方民亂之事,可以說是公公虛報,但也可說是地方虛報給公公,公公不過是轉述罷了。”
“對對!”
張彩附和道,“如今要確定的,是繼續堅持地方有民亂而地方上報喜不報憂,還是要就此承認地方虛報……公公應及早決定。”
劉瑾嚷嚷道:“若咱家什么都能自行決定,要爾等作何?且跟咱家說,到底應如何做才可!”
張彩和孫聰對視一眼,各自有了想法。
張彩先道:“公公不如直接定死了,地方上的確有民亂,但并非是宣府巡撫所奏,而是宣大地方奏報,再拿出部分奏報取得陛下信任,就算陛下派人調查,這件事也完全可以糊弄過去……”
“你的意思是說,讓咱家繼續欺瞞圣上?”劉瑾驚訝地看著張彩。
“嗯。”
張彩顯得很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只要是地方上的奏報,公公只管拿出來,旁的事情公公無須理會,這次地方上應該不會再出現跟公公呈奏相左的奏疏了吧?”
劉瑾想了下,道:“應該不會,像楊武那樣的蠢貨,豈有那么多?”
張彩笑道:“那就好。至于十萬兩銀子,公公可以說是暫時挪做軍需,將富商和士紳捐贈款項劃成兩部分,一部分給陛下修造行宮,一部分挪作軍需,可由吏部和戶部出面佐證,公公可先一步對陛下呈奏,讓陛下相信……”
劉瑾聽到張彩的話,稍微鎮定了些,道:“尚質,還是你有一套,咱家怎就沒想到?但咱家之前可是把富商和士紳捐獻的銀子給分開,大半銀子都進入私庫……難道要跟陛下說,名單上消失的那部分富商和士紳,乃是為軍需納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