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擺了擺手:“咱家便不聽了,克明,你跟炎光說說吧,若事關重大,再跟咱家說也不遲。咱家累了,炎光你風塵仆仆想必也累了,這幾日因寧夏鎮之事,咱家不勝其擾,明日陛下要傳見問話,還得疲于應對,不想再就這個話題進行探討。”
孫聰點頭:“公公早些歇息,京城這邊的事情在下會跟炎光說清楚。”
說完,孫聰恭送劉瑾離開。
就算張文冕再堅持,劉瑾不想聽他也沒轍。
……
……
劉瑾離開后,張文冕非常失望。
我盡心竭力幫劉公公你做事,但你卻對我始終抱一種懷疑的態度,我進言不被領情,甚至被當作多嘴多舌,何其殘酷耶?
孫聰請張文冕到偏廳,孫聰率先坐下,擺手示意:“炎光也坐吧。”
張文冕本來就是孫聰舉薦給的劉瑾,對于張文冕這個人,孫聰并無太大敵意,這與其心胸開闊有關。
張文冕則顯得小肚雞腸多了。
誠然,最初他非常感激孫聰,但隨著二人在劉瑾跟前產生競爭,張文冕對孫聰的態度也大不如前。
張文冕懊惱地坐下,道:“克明兄,你該清楚,安化王謀逆所打乃是‘清君側’的名號,若為陛下所知,對公公大為不利啊!”
孫聰笑道:“這些事公公豈能不知?早就有了應對之策。卻說你離開京城這段時間,公公遇事都會跟吏部張尚書商議,張尚書的進言公公基本都會采納,深得公公器重。”
聽到這話,張文冕心里更為不爽。
昔日在京時。張彩逐漸受到劉瑾器重,張文冕便開始有了危機意識,尤其當張彩一躍而成為吏部尚書后,張文冕更把張彩當成勁敵。
但無論怎么說,張彩都是朝中頂級文臣,而他也只是個沒有官品、只能隱身幕后的謀士。
“張尚書怎么說?”張文冕壓低聲音問道。
孫聰道:“關于安化王謀逆之事,張尚書進言不少,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但具體事項已安排妥當……”
“陛下決定分兩路出兵,一路以沈尚書領兵,自宣府走偏頭關往寧夏,另一路則由臨時調任甘肅巡撫的楊一清楊軍門領京營人馬繞固原……公公已對楊軍門做出交代,如今正想辦法將旨意壓下,令宣府那邊晚些出兵,以求穩妥。”
張文冕黑著臉問道:“如此便能保證安化王謀逆所打旗號不為陛下所知?”
孫聰并未將之當回事,微笑著回答:“以公公現如今在朝中的威望,要阻礙消息傳遞還是很容易的,就算平息叛亂后有人多嘴多舌,料想陛下也不會多加怪責,到底是謀逆者之言,不足采信!”
“哼哼!”
張文冕很是不屑,“那克明兄可知如今九邊軍將對公公評價如何?”
孫聰自信地道:“還能如何?公公派出大批人手到九邊治理軍務、政務,可說上下一心,此番平亂也是眾望所歸,定能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