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這就去安排。”
劉宇以謙卑的姿態,行禮后退出劉瑾的書房。
……
……
六月初八,張永風塵仆仆趕到宣府,在沒進城前他就已派人打聽軍隊的調動情況,生害怕沈溪在不等他這個監軍的情況下,先行出兵前往寧夏,讓他在后邊追趕。
在張永看來,以沈溪的性格多半會做出這等事,因此他在往宣府來的路上已經是星月兼程,四五百里路只用了六天便抵達。
等問詢過才知道,原來宣府太平無事,沈溪并沒有領軍出發。
這倒是他怎么都沒想到過的情況,趕緊進城,第一件事便是去總督府見沈溪。
沈溪沒親自出來迎接,派王陵之擔當迎賓,張永為體現自己對平叛之事的重視,一路小跑到了沈溪的書房,跨進門檻便看到沈溪正翹著二郎腿看書,絲毫沒有緊張的氛圍,倍感驚訝,問道:“沈大人,您這是……”
聽到張永的問話,沈溪站起身來相迎,笑著打招呼:“張公公來得可真快,從京城到這里,每日得敢七八十里路吧?真不容易啊!”
張永心想:“這可真是稀奇,寧夏鎮軍情緊急,他怎么一點兒都不著急?即便再成竹在胸也不該如此吧!”當下急切地道:“哎呀,沈大人,咱家奉皇命至宣府給您當監軍,風塵仆仆連夜趕路,就是追不及……宣大之地兵馬俱已準備齊全,隨時可以出征了?”
沈溪笑了笑:“兵馬尚在籌措中。”
“嘶。”
張永吸了口涼氣,問道,“沈尚書,您這態度咱家怎就看不懂呢?您平時做事可是風風火火,怎此番領軍平叛卻好像不急不忙?陛下可是派了您和楊一清楊大人兩路人馬出擊,你就不怕功勞被人給奪去了?”
沈溪隨手一指:“張公公坐下來說話吧……很多事需要從長計議。”
張永很不情愿地坐了下來,目光一直逗留在沈溪身上,亟需答案。
沈溪有些無奈,搖了搖頭:“要說這最重要的原因,是朝廷發兵的圣旨到現在都還沒傳到宣府,你說本官能隨便領兵出征?這不成了擅自調兵?有人誣告我謀反怎么辦?”
“啊!?”
張永剛坐下,聞言不由再次站了起身,目瞪口呆打量沈溪,問道,“咱家人都已經到了宣府,怎么圣旨還沒來?這……這……”
沈溪嘆道:“本官也很奇怪,為何陛下出兵口諭已下達那么久,朝廷圣旨卻始終不見蹤影?不過仔細想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些人不愿意我早早出兵,以避免我獲取頭功,讓他難堪……”
張永不是笨人,稍微一琢磨,立即就明白過來,現在不是沈溪想不想出兵的問題,而是劉瑾在后面拼命拉后腿。
張永惦著手,苦笑道:“說得也是,朝中確實有人不斷給沈大人您找麻煩,手段之卑劣,已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唉,這圣旨不來,地方軍將和衙門不肯配合你工作吧?”
“這倒不是。”
沈溪語氣顯得很輕松,解釋道,“宣府巡撫、總兵,還有大同府那邊都已經開始征調人馬,畢竟陛下口諭已下達,就算沒有圣旨到,地方上提前籌備兵馬還是可以做到的。”
張永神色欣然:“這就好這就好,只要圣旨一來,馬上就能出兵,想必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不過……既然知道陛下已經下了御旨,為何不先一步出發呢?就算提前出兵,陛下知道了也不會怪責吧?”
沈溪道:“何必急于一時呢?在下跟新任寧夏巡撫楊應寧是舊識,彼此也算惺惺相惜,為何要撕破臉爭那首功?要是楊巡撫把首功拿到手,也算是做個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