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仍舊跟之前一樣精明干練,等謝遷把話一說,云柳頓時明白過來,當下道:“謝大人放心,卑職定會在最短時間將詔書傳達寧夏,為大人所知。”
“幾天?”謝遷當即問道。
云柳稍微估算一下,道:“至多三天時間即可。”
謝遷皺眉:“從京城到寧夏,何止千里,這幾千里驛路,你的人三天時間就能到?”
云柳道:“回謝大人的話,這也是得益于我家大人之前構建的消息傳遞體系,必須保證在最短時間內完成消息傳遞,通常不走朝廷驛站……”
她這話說完,謝遷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顯然謝遷覺得沈溪的心有些大了,不但私自建立起一套情報體系,所用之人都不受朝廷控制,現在連傳遞消息都不走驛站,意味著沈溪已在跳過朝廷做一些事。
云柳引以為傲的東西,在謝遷看來非常危險,油然生出忌憚之心。
“那行吧,你且把消息傳遞到寧夏鎮!”
謝遷說了一句,然后鄭重地把圣旨交給云柳,這時他突然記起一件事,問道,“既然沈之厚有辦法能把消息傳遞如此迅捷,那老夫問一句,西北現在是否處于危急之境?”
云柳有些詫異,反問道:“謝大人問的是安化王謀逆之事?叛亂不是早就被平息了么?”
謝遷沒好氣地道:“老夫所問,是韃靼犯邊……京師最近不是傳言三邊和宣大之地邊塞烽火處處嗎?”
云柳稍微遲疑一下,隨即堅決搖頭:“以卑職所知,最近這幾個月,草原上風平浪靜,韃靼絲毫也沒有犯邊的跡象。卑職昨日收到大人的信函中,也未聞邊關有緊急軍情!謝大人此消息從何而來?且容卑職去調查一二!”
云柳沒有質疑謝遷的話,她覺得,或許是自己情報工作做得不到位,這才導致未得悉韃靼犯邊的訊息。
謝遷聽了這話分外意外,詫異地問道:“你說什么?西北沒有狄夷犯邊之事?”
“卑職并未聽聞!”
面對當朝首輔,云柳可不敢隨便猜測什么,她說話辦事都很謹慎,沒有就是沒有。
謝遷臉上滿是苦笑:“這怎么可能?朝中人盡皆知之事,居然不存在?難道是有人暗中搗鬼?問題是西北地方那么多奏疏……”
最近這段時間,謝遷收到幾十份西北地方官員和將領關于韃靼犯邊的奏疏,甚至有很多門生故舊也把這件事說得千真萬確一般,讓謝遷信以為真,根本就沒想過好好調查一下。
但現在云柳的話,讓他產生懷疑。
“那你去探明真相!”
謝遷板著臉道,“最短時間內,給老夫回話,若此事乃是劉某人欺君罔上,虛報軍情,看老夫怎么……”
說到懲罰劉瑾的問題,謝遷一陣無力,他突然發現,其實劉瑾有能力編造韃靼犯邊的謊言,避免沈溪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