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劉瑾再怎么嘴硬,還是怕了,隨后沈溪再想得到什么口供,簡直是輕而易舉。
沈溪意興闌珊地從天牢中出來時,刑部侍郎張子麟走上前問道:“沈尚書,午時快到了,是否準備行刑事宜?”
沈溪點頭:“這件事就交由刑部衙門處置……張侍郎,一切拜托你了,希望不要辜負陛下的期望和信任。”
張子麟今年還沒滿五十歲,在朝中屬于“少壯派”,不過比之沈溪就要年長許多,二人資歷沒有絲毫可比性,沈溪到底是三元及第的東宮講官,為官起點很高,且功勛卓著,朝中無出其右者。
張子麟陪同沈溪一起出了刑部大門,沒等沈溪上馬車,便見張永帶著人前來。
“張公公?”
沈溪對張永的造訪有些意外。
照理說這會兒張永應該在皇宮中到處打點,隨著劉瑾奪職下獄,其留下的權力空白正需要有人接管,朱厚照明顯對這些事不管不問,后宮又沒有人主持,太監要想上位必須拉幫結派。
張永急匆匆上前,瞪了張子麟一眼,張子麟識趣地退到一旁,張永這才說道:“沈大人,劉瑾關押在里面?”
“嗯。”
沈溪微微點頭。
張永緩了口氣,道:“聽說把劉瑾拿下,剛開始還有些難以置信,事情竟如此順利,不枉費我等以性命之虞促成此事……”
沈溪一聽,張永這話好像有伸手討要功勞的意思。
張永又再道:“死罪已確定了吧?何時行刑?時間宜早不宜遲。”
“今日午時三刻。”
沈溪耐著性子回答。
張永神色凝滯,隨即有些為難:“說是越早越好,但今日便急著動手,不怕陛下事后怪責?”
沈溪道:“就算陛下怪責,也由我一力承擔,張公公不必擔心被問罪。”
“話是這么說……哎呀,總歸這件事跟咱家沒多大關系,如今京畿各大營都已被嚴密控制,尤其是沈大人調至京師換戍的地方人馬,此番為京師穩定做出突出貢獻,咱家定會在陛下面前為沈大人表功……”
說話間,張永用熱切的目光望著沈溪,希望能夠得到正面回饋。
最初沈溪對張永來的目的還有些不解,但聽到這里,已經知道張永的意思。隨著劉瑾被正德皇帝下令處以極刑,該到搶奪功勞的時候了。
沈溪自己可以穩坐兵部尚書的位子,不用再前往西北,以后在朝中的聲望也會逐漸提高,甚至有可能出任吏部尚書。
而劉瑾留下來最大一個好處,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這是每個太監都覬覦的寶座,不但張苑想坐上去,張永的目標也是它,甚至宮里一些老太監,諸如戴義和高鳳等人也不會拱手相讓。
本來這件事由朱厚照決定,但現在朱厚照對沈溪信任有加,事后必會商議司禮監和御馬監太監具體人選,張永現在就是想走沈溪的關系,利用他跟沈溪“共同斗閹黨”的功勞,得到沈溪的支持。
可惜就算沈溪心知肚明,還是要裝糊涂,因為現在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當下道:“先謝過張公公,但在下得趕回兵部處置事務,待回來再跟張公公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