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鐘提醒:“謝閣老,吾等是否該回去了?”
謝遷長嘆一聲,沒有跟沈溪交流便轉身離開。
其他參與接見的御史言官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言的機會,此時跟著謝遷一起往外走。洪鐘本想跟上去與謝遷說上幾句,但謝遷誰都不理會,只是帶著楊廷和往文淵閣去了。
洪鐘只能過來跟沈溪交談。
洪鐘道:“沈尚書,你看陛下的意思,除了劉府臟銀,尚且有其余閹黨官員府宅需要查抄,但之前陛下似乎又要赦免這些朝臣,二者意見相悖,若執意查抄閹黨官員府宅的話,難免會人心惶惶……”
沈溪打量洪鐘一眼:“陛下說要查抄,難道我等還敢抗旨不遵不成?”
洪鐘苦笑道:“但若是引起朝野動蕩的話……”
沈溪道:“此事陛下安排在下去辦,那就由在下來當這個壞人,若歸附閹黨的官員,并未貪贓枉法,在下也不會對這些人有所刁難。”
洪鐘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在他看來,但凡做官的,哪個能保證自己不貪贓枉法?就連自認清廉的洪鐘,過去幾年所得俸祿外的孝敬也不在少數,所以他很怕沈溪順藤摸瓜,把閹黨案擴大化。
沈溪和洪鐘一道出宮,路上洪鐘沒再提關于查抄閹黨官員府宅的事情。
出了大明門,一幫大臣已等候在那兒,都想知道謝遷和沈溪等人去面圣的結果。因謝遷和楊廷和去了文淵閣,這些人尚不知宮里的情況。
沈溪雖然在中樞為官日子不短,但在場大臣,他認識的極少,過去一年里,劉瑾把京官里里外外折騰了好幾遍,但凡跟他作對的不是罷官去職便是下獄冤死,以至于出現許多新面孔。
不過這些人中,卻有一人沈溪認得,正是昨夜跟他一起入宮面圣的楊一清。
楊一清看到沈溪,主動迎上前,二人相互見禮后,沈溪直接說明:“恭喜應寧兄,宮里已有御旨下達,應寧兄擢升為戶部尚書。”
“啊?”
楊一清無法料到,自己一個“少壯派”官員,居然被拔擢到戶部尚書這樣的高位。
楊一清問道:“那謝閣老……”
沈溪知道,這些文臣心目中,首輔之位無可撼動,劉瑾倒臺后,現在但凡有事都想找謝遷商議。
沈溪道:“陛下安排增補大學士人選,暫時謝閣老會很忙碌……應寧兄有事嗎?”
楊一清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未曾想,短短一日內居然發生如此多事,昨日還風光無限的閹黨魁首,今日居然已伏誅,落得個慘淡收場,就連朝中閹黨成員也悉數遭殃……”
沈溪看楊一清神色,分明有心事,但就是不肯跟自己交流。不過,他沒有勉強,跟楊一清寒暄幾句,無心跟那些不熟悉的官員交流,便大步離去,準備盡快完成皇帝交托的任務。
……
……
文淵閣內,謝遷在自己的案桌后坐了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