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頓時板起臉來:“按照謝閣老之意,劉瑾沒有謀逆,那他謀逆之事是有人栽贓咯?究竟是誰這么大膽?”
這話說出口,沈溪跟謝遷的矛盾算是公開化了。要知道即便何鑒再怎么守口如瓶,事情終歸會被人知曉,畢竟事關重大,何鑒會跟手下和心腹商議案情,一來二去便會把事情傳出去。
謝遷再怎么生氣,也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深入下去了,當即黑著臉道:“詔獄內,官員隨時都可能會被杖刑,甚至嚴刑拷打,焦孟陽年過古稀,怎么承受得住?一刻都不能耽擱,老夫現在就要上疏,請陛下法外施恩,饒過這些人……沈之厚,你是否跟老夫一起請命?”
何鑒就站在旁邊,還是堂堂刑部尚書,但謝遷只是問沈溪而不問他,多少讓人感到有些尷尬。
不過這會兒可不是計較的時候,何鑒知道自己這個剛復出的刑部尚書沒有權威可言,現在整個朝廷都圍繞著沈溪和謝遷兩個人轉,其他官員的風頭皆被掩蓋。
何鑒心想:“一個是閣臣之首,一個是陛下信任有加的兵部尚書,兩人都急著證明自己才是朝中棟梁,方有所芥蒂吧!看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當初對抗閹黨時,老少二人曾精誠合作過。”
沈溪道:“那就由謝閣老、何尚書,還有在下,一起上書,至于這奏疏是否能為陛下所見,另當別論。”
謝遷冷冷一笑:“就算陛下見不到,明日你面圣時,也務必要將奏疏呈遞陛下跟前!別以為老夫不知你每日都有機會面圣!”
……
……
本來謝遷要跟沈溪商議事情,卻因焦芳等人下詔獄這一突發事件,心有不甘,結果演變成一場鬧劇。
不過好在最后沈溪也沒跟謝遷真正鬧翻,兩人一起寫了奏疏,隨即何鑒以刑部尚書的名義向通政使司呈遞奏疏,懇請正德皇帝朱厚照將幾名案犯重新歸還刑部審理。
隨后,何鑒拿著奏疏匆匆離開,不想牽扯進謝遷跟沈溪的爭執中。
何鑒去后,謝遷的怒火好像發泄完了,踱步進入公事房,往居中的案桌后一坐,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的學堂教案看了起來,居然不再搭理沈溪。
沈溪看了謝遷一會兒,確定謝老兒不想理會自己后,主動開口:“若是謝閣老沒別的事情,在下要回府了……離家多日,在下理應回去跟家人團聚,至少能報個平安。”
謝遷突然放下教案,打量沈溪一會兒,道:“之前何世光面前,老夫只說了刑部的事情,現在該說說兵部的事情了……”
沈溪不由搖頭苦笑,心想:“你謝老兒臉色變得可夠快的,簡直是個演技高超的藝術家,在什么人面前就能演出相應的戲碼來!”
沈溪道:“若謝閣老想讓陛下收回明年御駕親征攻伐草原的成命,最好在面圣時親自提出來,跟在下說,意義不大。沒有得到陛下收回國策旨意前,在下作為兵部尚書,不可能退縮。”
謝遷皺眉:“怎么,怕世人說你見風使舵?”
沈溪搖搖頭,顯得很無奈:“這國策乃是當初為對抗劉瑾而設,如今劉瑾伏誅,但陛下平定草原的心思卻未改變。就算要請陛下收回成命,也不該是在下,只能是謝閣老,或者朝中其他大臣。”
謝遷黑著臉,一時間沒有說話,顯然認為沈溪所言有幾分道理。過了好一會兒,謝遷瞪著沈溪,用抱怨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