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沒多言,徑直往門口行去,這次沒等出門口,便見司禮監秉筆太監戴義帶著幾名太監現身。
“張老公爺、謝閣老、何尚書,向諸位大人行禮了。”
戴義本以為到這里只能見到謝遷,誰知道一照面便碰到這么多大人物,略微有些局促,趕緊行禮。
謝遷一擺手:“戴公公是來傳旨的吧?”
戴義點頭,苦笑道:“沒有圣旨,只是陛下口諭罷了……陛下說,讓謝閣老安排人,去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把扣押在那兒的幾名大臣接出來,咱家跟著一起去,只要有咱家在,一路可保暢通無阻。”
謝遷皺眉:“陛下果真如此說的?”
戴義這下更為難堪:“謝閣老這話是什么意思?咱家莫非還敢隨便在您幾位面前信口開河不成?這是陛下原話,只是沒下手諭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幾位大人被打入詔獄,不也只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
謝遷和何鑒的臉色都有變化。
張懋看出一些苗頭,道:“既然這件事是陛下特意安排給于喬做的,老朽先告辭,以后有時間再聚。”
本來張懋要跟謝遷商議軍務,尤其涉及兵部事務,以張懋的身份去沈溪府上拜訪不那么合適,要見沈溪只能等其病愈后去兵部衙門,所以張懋來見謝遷,是想通過謝遷的口去跟沈溪傳達,結果交流后發現謝遷跟沈溪關系不那么和睦,于是適可而止。
謝遷沒挽留張懋,行禮道:“恭送張老公爺。”
戴義也道:“張老公爺貴人事忙,請自便……陛下經常在咱家面前提您的大名……”
這話更多是恭維,張懋知道朱厚照平時忙著吃喝玩樂,不知這戴義是否有機會面圣,說話顯得太過虛偽。
但張懋沒有揭破,笑呵呵出了小院。
等張懋上了轎子離開,戴義才催促:“謝閣老,要不咱抓緊時間出發?陛下之前可沒跟北鎮撫司衙門那邊打招呼。”
謝遷一聽急了。
詔獄內已死了個張彩,稍微一耽擱就有可能會出第二條人命。謝遷現在最擔心的是雖列入閹黨名錄但沒有重大劣跡的老友焦芳被迫害致死。
“戴公公請引路!”
本來謝遷應換上官服再去,但急著救人,顧不得別的,著一身素衣便去了。
戴義身后除了幾名太監外,尚有十多名侍衛,謝遷這邊沒跟什么人,只是讓何鑒一起,邁開大步就向北鎮撫司趕去。
戴義提醒道:“路途遙遠,謝閣老和何尚書還是乘轎為好。”
“不必不必……哎呀,不對,怎會選擇步行?如此豈非耽擱得更久?來人啊,準備馬車……快快,準備馬車!”
謝遷隨口應了一句就反應過來,慌忙向下人打招呼。
謝遷跟何鑒上了馬車,戴義單獨乘坐一車,等馬車啟動,幾名太監和一眾侍衛拔足跟上。
車廂內,何鑒好奇地問道:“于喬,你為何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