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公公,為何這么晚才出來?”
張苑見到小擰子,趕緊上前問話。
如今張苑地位雖有所提升,但因他不能跟小擰子一樣經常見到皇帝,所以有什么事還是得求助于小擰子。
張苑為了得到司禮監掌印之位,只能選擇跟小擰子結盟。
朱厚照表明心意后,司禮監掌印人選將會從張苑和張永二人抉擇后,小擰子也選擇一方站邊,而他所站正是之前跟他關系親密的張苑。
小擰子覺得張永資歷更深,機會更大,奈何張永平時并不在宮里負責皇帝的起居和玩樂之事,平時少有接觸,而且越是有本事的太監越不把他這個皇帝近臣放在眼里,小擰子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張苑站在一道。
小擰子摸著之前被朱厚照用石頭打得淤青一片的臉,齜牙咧嘴道:“這不是陛下有事么?只能晚來一步!”
張苑好奇地問道:“擰公公臉上的瘀傷怎么來的?難道是陛下……”他想問是不是被朱厚照打的,張苑作為以前朱厚照跟前最被信任之人,見識過皇帝發瘋的樣子,對于現在小擰子的處境深有體會。
小擰子道:“陛下非要跟奴婢們玩互擲石塊的游戲,這不就負傷了?誰敢打陛下啊……不說這個了,張公公來的太及時了,咱們正好有些事情商議清楚……明日陛下要舉行午朝,屆時會確定一些事……”
張苑眼前一亮:“愿聞其詳。”
“哪里有什么詳情可聞?張公公莫非不知陛下做事總是心血來潮,誰知道明日朝會上要說些什么……但涉及兵部和閹黨之事,陛下心意非常明確,全權交由沈尚書負責。另外,陛下隱約想提拔沈尚書當吏部尚書,同時兼吏部和兵部差事……”
小擰子所說消息,讓張苑極度震驚,他不解地問道:“陛下想讓沈之厚一人當兩部尚書?”
在張苑心目中,沈溪是他的侄兒,提及字號時毫無敬意可言。但張苑這口氣卻讓小擰子心里直犯怵,懷疑自己是否找錯了結盟人選。
小擰子道:“私下里,張永已去見過謝大人,似乎是跟謝大人有所協議……張公公,你要去跟沈尚書多聯系才是……”
小擰子的消息來源渠道多而廣,真實性無可置疑,張苑聽到后先是一驚,隨即怒氣沖沖道:“張永這老匹夫,仗著跟朝中那些個文官臉面熟,居然主動跟謝閣老勾搭,這可不好應付啊。”
說完,張苑期待地看向小擰子,想讓小擰子幫忙出主意。
小擰子沒好氣地道:“你既然想當司禮監掌印太監,應該知道跟誰走近才管用,陛下那邊就沒想了,陛下對此沒有任何主見,其實咱家早就看出來了,但凡沈尚書所提人選,陛下都會贊同,至于謝大人那邊……陛下似乎并不信任,只要你能跟沈尚書打好關系,拿下這司禮監掌印之位也就**不離十了!”
“好,好!”
張苑喜不自勝,差點兒就要笑出聲來。他此刻想的是,沈溪是我的侄兒,他不幫我幫誰?但隨即想到之前跟沈溪鬧出的一點不愉快,心里多少有些發怵。
小擰子似乎又牽動臉上的傷情,齜牙咧嘴道:“明日朝會,很可能會把司禮監掌印之位定下來,你別在這兒杵著,還不趕緊去找沈尚書?這幾日沈尚書稱病不出,你未必能見到他的人……”
張苑笑道:“擰公公放心便可,旁人咱家見不到,但沈尚書,咱家說能見到就必定能見到,而且沈尚書那邊也必然會支持咱家,擰公公放心便可!”
說完,張苑好像已勝券在握,一路小跑而去,小擰子剩下的話他壓根兒就不想聽。
……
……
沈溪雖然稱病在家,但朝廷來日要舉行午朝之事,還是讓他知曉了。
小擰子沒有親自前來傳旨,主要是他想避嫌,這個緊要關頭哪個太監來見沈溪,都會被認為有野心,畢竟皇帝親自登門探過病,圣寵之隆無以復加,旁人前來探病自然就會顯得別有目的。
小擰子非常識相找了旁人來沈府傳遞來日午朝的消息,心里卻沒底屆時沈溪是否會參加朝議。
這兩天內,沈溪一直沒離開府門,甚至不想走出臥房。
他的確病了,只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嚴重罷了,以他的身子骨,本來把這場病硬抗過去不是難事,但他不想跟文官集團纏斗不休,干脆選擇退避三舍,你們斗你們的,我高掛免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