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隨安?”沈溪開口問道。
馬車顛簸中,女孩沒有回話。
沈溪繼續問道:“你幾歲了?”
依然沒有聲音,女孩往沈溪對面的車廂壁縮了縮,一語不發。
“唉——”
沈溪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問清楚你的身份……你還記得你母親嗎?”
女孩有所觸動,身體稍微動了下,但并沒有抬頭看沈溪。
“你是三年前到的教坊司,他們說你一直試圖逃跑,每次被抓回來就會挨打,不知為何會如此?”
即便女孩不回答,沈溪還是不依不撓提問。
女孩蜷縮成一團,顯得很怕生,絲毫也沒有意識到應該回答沈溪這個主人的問題。
沈溪再道:“你記得我嗎?小時候,我見過你。”
“嗯!?”
女孩聽了半天,只有這句話聽明白了。
眼前的人好像是說,跟她是舊識。
以沈溪觀察,女孩顯然不記得他了,暗忖:“弘治十五年時,我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郎,那時還在青春期,正在變聲,就算女孩當時聽過我說話,但時過境遷,她恐怕很難記住……”
沈溪又問道:“你知道你母親是怎么死的嗎?”
女孩終于試探著抬頭看向沈溪,隨即搖頭,顯然她母親被燒死時,并不在場,因而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只知道跟母親分別后再沒有相見。
“看來你能聽懂我說的話,你沒必要害怕,我跟你父母認識,這次來是專門營救你的……”
說到這里,沈溪心中一陣酸楚,以至于接下來也保持著緘默不語的狀態。
……
……
沈溪本想帶女孩回家,讓她留在沈府,至少收她當義妹或者義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因為女孩過于復雜的背景,沈溪不知道該怎么去跟家里人解釋這女孩的來歷。
思來想去,沈溪決定帶女孩去見一個人,他相信這個人絕對能給女孩母親一樣的溫暖,那就是惠娘。
在這件事上,他沒打算隱瞞什么。
之前惠娘曾問過那場火的事情,沈溪的解釋是,找了個死人代替,雖然惠娘當時沒說什么,但以惠娘的睿智,顯然想到背后有秘密。
沈溪讓彭余跟著云柳、熙兒一道離開,準備讓彭余在云柳的手下辦事,隨叫隨到。
此后沈溪親自帶著隨安和東喜,到了惠娘的寓所。
“我進去看看,你們在這兒等著,沒有吩咐,不要到處亂跑。”
馬車停在院子里,沈溪領著兩個女孩下車,著重對隨安說了一句。他看出東喜很懂規矩,但隨安卻有私逃的可能,不過門口有人把守,這丫頭想逃也逃不掉。
這是恰好惠娘和李衿從內院出來,惠娘略微打量,當即好奇地問道:“老爺,您帶兩個丫頭過來作何?”
沈溪道,“惠娘,我有事情跟你說……衿兒,你暫時先回避,這件事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