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一直忘記問你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女子聽沈溪問及自己閨名,心情七上八下,恭敬回道:“小女子閨名一個憐,憐憫之意,乃兄長所起。”
“馬憐?”
沈溪笑了笑,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倒是個別致的名字。”
馬憐道:“若大人不喜歡,可以為小女子賜名……如今小女子侍奉大人,為奴為婢,未來生死榮辱也全系于大人一身,名字自然應由大人定奪。”
沈溪搖頭道:“你本來就有名字,怎可輕易改變?其實這名字挺好的,悅耳不說,還很有辨識度,讓人過耳難忘……你這幾日住在此處可還習慣啊?”
馬憐對沈溪突然生出的熱情有些不太適應,螓首微頷,道:“小女子初來乍到,住得確實不那么習慣,這里就好像個鐵籠,而小女子就是那籠中鳥,怎么都飛不出去,見不到外面的人,影單影只,人生失去希望,就如同坐牢一樣。”
沈溪不由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心里暗嘆:“怪不得這女人能在史書上留名,看來她確實有一定頭腦和見識,談吐不凡……朱厚照最喜歡這種個性鮮明且姿色過人的女人。”
沈溪問道:“你讀過書?”
“是。”
馬憐回答得很直接,“小女子自小讀書,不但學過女學,還學過四書五經,對于許多番邦語言也有所涉獵……父親早年間曾跟胡人通商,久了自然而然便能說上幾句,小女子承襲了父親這方面的能力。”
沈溪這才明白過來。
本來他對一個女人懂番邦語言不太理解,這世道,連他這個自認博學多才的人,對于梵文和西域、草原上的文字也看不懂,更別說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女人。
沈溪點頭道:“看來你家里,把你當作商業繼承人來培養。”
沈溪這話屬于有感而發,但馬憐卻一臉茫然。這時代,女人無法成為家產的繼承人,沈溪的話已經超出了這個時代,不為人理解。
沈溪道:“你既然在這里住得不習慣,那回頭本官就給你換個地方,且準允你出門,到外面去看看……不過會有一定限制。”
“謝大人恩典。”
馬憐道,“小女子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若離開宅院會讓大人為難,小女子寧可留在府中做一些事情打發寂寥……只是,小女子跟嫂嫂關系好,之前嫂嫂曾來求見,希望能將家中準備的衣物和用度送來,誰知被這宅子的護衛阻撓,未曾入內……請大人通融,給小女子一個可時常見到家人的機會。”
馬憐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楚楚可憐,星眸中蘊含薄霧,臉上滿是期盼之色。
沈溪聽出一些苗頭,暗忖:“她來的時候,已經帶了基本生活用度,馬昂為何還要讓他妻子送東西前來?是為了從我這里探聽一些風聲,又或者是想知道妹妹在我這里是否得到寵信?難道另有目的?”
因沈溪生出疑心,沒有馬上應承下來。
馬憐試探地問了一下,見沈溪面露遲疑之色,明白沈溪不是那種憐香惜玉容易沖動的人。
她趕緊低下頭,免得被沈溪察覺心中所想。
沈溪道:“本官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個靜謐之所,回頭會將你遷到旁處,一應生活用度可交由下人準備……你想見家人,心情可以理解,我會吩咐下去,你的哥哥嫂嫂若前來探視,一律放行!”
沈溪多少尊重馬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