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著目瞪口呆的張延齡,嘆了口氣道:“今日兩樁案子都是你指使,那強搶民女,還有草菅人命等罪行自然也坐實了……唉,還需要朕繼續審案嗎?何尚書、張尚書,你們覺得,應該定建昌侯什么罪?”
朱厚照把臉別向一邊,似乎不想再聽張氏兄弟說話,大有要舍棄兩個舅舅的意思。
何鑒雖然想說“死罪”,但還算能保持理智,心想:“怪不得于喬不想摻和進這案子來,實在是關系重大,背后牽扯的勢力太多,這案子不好了結啊!”
何鑒低著頭道:“陛下,此案最好是朝議時再做定奪。”
朱厚照怒道:“朕要懲罰兩個罪犯,難道還要在乎大臣們的看法?沒錯,建昌侯是朕的親舅舅,朕一向知道他恣意妄為,但也沒料到居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不過念在他是國戚……來人啊,將其押進刑部大牢!”
“是!”
馬上有御前侍衛,把失魂落魄的張延齡給拖了出去。
朱厚照對張子麟道:“張尚書,這次你不會再讓刑部出什么狀況吧?”
張子麟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行禮道:“微臣定維護好刑部安穩……微臣這就告退返回刑部衙門坐鎮。”
“還不快去!”
朱厚照怒著說了一句,目送張子麟離開,他又打量張舉好一會兒,搖頭道,“照理說你主動坦白,為朕解開心中疑惑,應予輕判。但你賣主求榮,不忠不義,有何顏面存于世間?一并押進刑部大牢,等候朕處置!”
隨即又有侍衛進來拿人。
最后只剩下張鶴齡跪在那兒,朱厚照黑著臉道:“大舅,朕現在對張氏一門還算有點兒感情,到底你是朕的親舅舅,雖然你沒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但要說你對此事全不知情,朕也是不信的……”
“你先回府,哪里都不許去,至于你手上京營兵權,暫時交出來,朕不需要你來替朕打理京畿兵馬!”
張鶴齡跪在那兒,磕頭道:“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臣并未做出叛逆之事,臣還想繼續為陛下守土御疆。”
“你的心意,朕心領了,但有些事朕要對天下人負責。”朱厚照神情疲倦,揮揮手道,“這件案子,朕還會親自過問,最終會做出恰如其分的處置……你記好了,如果你想做出什么不軌之事,那你跟建昌侯的下場一樣!”
張鶴齡繼續磕頭,臉上帶淚,有口難言。
在張延齡的問題上,他自己也很無語,甚至覺得荒唐可笑,自己完全被戲弄于股掌之間,甚至在張舉進來前一刻他還相信弟弟。
或者說,這會兒張鶴齡為了保全自己,已經狠下心來要舍棄弟弟。
朱厚照道:“來人,護送壽寧侯回府……從今日起,壽寧侯府由御林軍看管,不得任何人進出……至于府上用度,一律由內監相應衙門負責,若有人從府中私逃,不問是誰,一律格殺!”
張鶴齡在不甘中被人拖了下去。
等事情差不多了結后,朱厚照把周圍兵士屏退,只留下何鑒和小擰子二人。
朱厚照對何鑒道:“何尚書,這次沈尚書傷重不能理事,朕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未來朝堂上的事情,就要倚重你了,這案子暫時也由你來接手,朕準備找個時間舉行朝議,定壽寧侯和建昌侯的罪……朕累了,去看過沈尚書后,也要回宮去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