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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瓊跟沈溪見面,所提基本都是錢糧軍資的事情。
從沈溪這里王瓊是拿不到錢糧的,不過沈溪可以帶他去見皇帝,這對王瓊來說便等于是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對于一個臣子來說,見到君王就是一種榮幸,至于是否能要到錢糧反而是次要的問題。
沈溪送王瓊離開后,深切感覺到西北目前遭遇的困境對于來年的戰事無異于埋下一根釘子,朝廷在糧食物資上盡力克扣西北軍隊和地方的用度,置三邊和宣大之地的將領和百姓的利益不顧,這對爭取民心并無幫助。
“……謝于喬做得很絕啊,不給錢糧,甚至連供應邊軍和地方應有的錢糧也竭力拖欠和敷衍,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西北物資危機的話,很可能官兵們便會先打退堂鼓,來年這場戰事就算強行實施,也會帶來很多不確定因素,那時就是我在自掘墳墓了……”
沈溪本想寫信給謝遷,或者是上疏陳明這件事,但想到如今內閣跟司禮監之間相互勾連,沈溪便感覺倍感無力。
他沒有去爭取張苑,使得張苑跟謝遷打成一片,這也意味著現在朝中什么事,除非朱厚照能出面給予幫助,否則兵部任何的請求都是可能被謝遷給駁回。
謝遷完全占據了主動權。
沈溪斟酌之后,覺得不應該去跟朱厚照說,自然也不會去哀求謝遷,這兩種方式都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謝于喬就等我服軟,一切都聽他吩咐行事,所以去找他的意義不大,他絕對不會給予我任何方便,反而我去了會讓他更為囂張,覺得我離開他什么事都做不成,至于陛下那邊,去說了又有何用?之前已經應允軍糧物資需要自己籌措,現在卻幫王瓊去討錢糧,等于說是在打自己的臉,實在是不可取……”
沈溪仿佛在面對一個死局,這跟與劉瑾相斗有極大的不同。
現在等于是跟謝遷拔河,誰能獲勝尚未可知,至少現在謝遷占據了道義和朝堂上的絕對優勢,任何人挑戰謝遷的權威都是自取其辱,而沈溪也感覺到自己之前的一味退讓,給了謝遷一種底氣,把手里的主動權拱手讓人了。
“……只能把從商賈手中籌措錢糧的事情提前,不過短時間內解決西北地方出現的糧食和軍餉危機太過困難,下一步看看如何從南方調運糧食過來,這就要考驗之前所建立的商業網絡,難道說要讓我自己墊錢來幫朝廷解決危機?”
沈溪很是著惱。
他感覺到惠娘剛從南方給他調運來的銀錢,都要花出去了,等于說自己賺來的錢,白白搭給朝廷,而且全填進去都未必會夠。
可氣的是還沒人領情,為了自己的政治抱負,就需要背后有強大商貿體系的支持,這也讓沈溪更加堅定要在大明朝開展工商稅改革的決心,在沈溪看來,只有工商業發展起來,才能促進科技進步,反饋到工業上,那時農民才能從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走出來,大明才能走出千百年農業社會停滯不前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