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和馬憐進了屋子后,丫鬟和老媽子也各自進了廚房和柴房作準備,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馬憐道:“早晨起來燒了點熱水洗頭,現在暫時沒有開水為大人沖泡茶葉,等稍微整飭一下才行。”
沈溪坐下來,一擺手道:“我本來就是突然想起來看看,不必自責。”隨即他喝了一口涼茶,瞬間感清醒許多。
馬憐道:“多謝大人通融,小女子在這里住得還算習慣……這幾天下雪,聽說大人您身上有傷,卻不知傷情如何?”
沈溪看著馬憐,這女人很健談,前兩次見面時沒有多少交流,現在好像熟悉了些,有些話不需要他來問,馬憐就能主動跟他說。
這讓沈溪有些不太適應。
這時代的女性,基本都內斂含蓄,像馬憐這樣外放的女子很少。
沈溪輕描淡寫道:“傷情并無大礙。”
“這就好,奴婢擔心了好些日子,求神拜佛希望大人平安無事。”
馬憐說話時語氣非常真誠,“承蒙大人照拂,奴婢終于找到自己想過的簡單生活,前兩日嫂嫂來見過,問大人幾時會過來,奴婢不敢隨便回答,畢竟對此并不知情……”
言語間,馬憐用略帶幽怨的目光望著沈溪,似乎是怪責沈溪不解風情將她冷落。
沈溪想起來,之前馬憐懇求過跟家人見面,當時他也表示了同意,云柳應該是有所安排。
沈溪道:“你嫂子前來,只是問你關于我的事情?”
馬憐想了下,搖頭道:“奴婢也不太明白嫂嫂的用意,說起來應該盡早跟他們斷了聯系才是……奴婢以后會注意,不讓嫂嫂知道奴婢的住所,免得給大人您惹來麻煩。”
沈溪問道:“那你兄長呢?”
馬憐搖搖頭:“許久沒有兄長的消息了,奴婢問過嫂嫂,似乎嫂嫂也多日未曾見到兄長了,兄長為了軍中的差事可以說廢寢忘食,女人家哪里能隨便干涉?”
在沈溪授意之下,馬昂已跟隨胡璉所部南下,去山東等地平息地方叛亂。
沈溪心想:“她連這樣重大的事情都不知,看來的確不想干涉她兄長的事情……換作任何一個被兄長當作禮物送人的女人,也不會真正把兄長當成至親之人吧?”
沈溪咳嗽兩聲:“等過了年,為你換一處大些的宅院,從此后就安定下來,不用再輕易挪動。”
馬憐微微搖頭:“在這里挺好的,清靜雅致,沒有凡俗騷擾。大人不必費心,奴婢能照顧好自己,有吃有喝,還有這么一處宅院平靜生活,已經非常好了,只是好像少了點兒什么……奴婢不知如何該報答大人。”
說話間,馬憐又用含情脈脈的目光偷看沈溪,寓意不言自明。
馬憐明白事理,如果沈溪對她毫無興趣的話,完全可以將她丟棄一邊,不需要給她安排住處,請專人來照顧她生活,甚至兩次來探望。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白有些事是遲早要發生,心底更希望早些成為沈溪的女人,如此既能讓自己的生活徹底安定下來,又能實現心中對英雄豪杰的仰慕和向往,對她而言百無一害。
沈溪道:“不用你報答什么,我今天過來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
正說著,門口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開水已備好,是否可沏茶了?”
“送進來吧。”
馬憐吩咐一聲,隨即門從外面打開,一股冷風襲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