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帶著兩名太監前往候客的地方,臉上滿是不悅。
張苑正在客廳門前來回踱步,看到匆匆而來的小擰子,怒火中燒,握著拳頭沖了過去。
“張公公,您莫要動怒啊!”錢寧在后面挑唆。
小擰子抬頭看了張苑一眼,牙關緊咬,目光中帶著一抹兇戾之色,反倒把張苑給震住了,情不自禁停下腳步,但他不甘示弱,嘶吼著道:“小擰子,你這是何意?咱家到這里多久了?你居然不讓咱家進去面圣?!”
小擰子道:“這是陛下親口吩咐,如果你想知道為何,只管去問陛下!你以為咱家沒給你傳報嗎?陛下一直堅持先去見過麗妃,把后宮安置妥當才有時間見你。”
“你……!”
張苑本想繼續向小擰子發難,但聽說朱厚照要見自己,而小擰子又表現得很委屈,一副受氣包的模樣,便以為自己怪錯人了。
錢寧笑道:“在下不是說過了么,陛下日理萬機,肯定是沒空,只要陛下有了閑暇,自然會見張公公……誰叫張公公乃是朝廷棟梁之臣呢?”
這種馬屁話,已不能讓張苑有任何情緒波動,他氣呼呼地道:“陛下現在是要賜見咱家,是嗎?”
“走吧!”
小擰子讓開一條路,顯得很傲慢,他態度越不善,張苑心里越來氣,畢竟張苑一心想模仿的對象是劉瑾,想當初劉瑾對他和小擰子是什么態度,他就想對眼前這些人持什么態度,而且他希望旁人見到他都好像以前見到劉瑾那般戰戰兢兢。
可惜他畢竟不是劉瑾,小擰子如今已經是司禮監隨堂太監,在朱厚照跟前的地位與他不相上下,甚至小擰子有隨時面圣的機會,而他沒有,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在內院走的時候,張苑便在想這件事,“謝遷以為我能隨時見到陛下,才會對我畢恭畢敬,如果讓他知道我現在在皇上跟前的地位甚至不如小擰子,或許以后就不會配合我做事,我一定要防備著點。”
進到花廳,沒等小擰子上前復命,張苑已三兩步沖上前,跪下磕頭,近乎是哭訴道:“陛下,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
朱厚照本滿心希望能見到朝鮮進獻的美女,聽到張苑這番求助的話,不由問道:“張公公,你這是什么意思?起來把話說清楚。”
張苑道:“陛下不給老奴做主,老奴便在這里長跪不起!”
“啪——”
朱厚照一把將面前桌子上的硯臺抓起來,直接砸到了張苑的腦門兒上,張苑感到一陣鉆心的痛,才意識到自己犯混了……朱厚照這里從來不吃威脅這一套,撒潑耍賴純屬自尋煩惱,當下顧不上之前所說的話,直接從地上爬起來。
“說!”
朱厚照怒道。
張苑捂著額頭,戰戰兢兢回道:“都是沈之厚,他違背陛下的旨意,愣是跟朝鮮使節交惡,甚至連朝鮮進貢的美人也被他退了回去!”
滿心期待的美人,居然就這么泡湯,朱厚照自然不甘心,他瞪著眼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沈尚書的字號也是你隨便叫的?”
顯然朱厚照不滿意張苑的態度……張苑把他心頭的怒火,一股腦兒地發泄出來,甚至在朱厚照面前他以沈溪的字號相稱,讓朱厚照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