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個聲音問道:“誰活膩歪了?”
張苑一聽,當即跪下來磕頭:“老奴給陛下請安。”
張苑這么一說,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最后只能跟隨張苑、小擰子等人下跪。
朱厚照氣得不輕。
這教坊司看起來在這條街上鶴立雞群,但總的說來占地面積不大,而且主樓只是棟二層小樓,所以下面覺得上面房子里的人聽不到,但其實卻可以把樓下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動靜很大的爭吵。
朱厚照正用紗布蒙著眼睛跟一群姑娘玩游戲,聽到張苑那尖銳刺耳的聲音,興致一下子沒了,一把摘下紗布沖出房間,沖著樓下叫道:“在那兒瞎嚷嚷什么,上來說話!”
說完朱厚照進了房間,張苑站起身往樓上走,到二樓后發現樓梯口還有些隨從,全是朱厚照近侍,基本上都是熟面孔。
張苑上樓后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跟在后面的小擰子一眼,似在怪責小擰子安排不周。
小擰子縮著頭,跟張苑一起上樓后,快步上前推開門,張苑這才入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屋狼藉,屋子內地上遍布女子衣服,臨窗的桌子上擺著竹簽、簽筒和骰子,至于那些陪朱厚照嬉戲的女人,這會兒已從里面的小門離開,只有麗妃衣衫齊整端坐榻上,而朱厚照則坐在在屋子中間的圓桌前,面前擺著一杯茶。
“老奴前來護駕……”張苑年初兩次救駕有功,篤實了他司禮監掌印的位置,現在非常喜歡用這種借口搪塞朱厚照。
張苑跪下時,心中一片安定,覺得自己不會有什么麻煩,反而琢磨怎么報復帶朱厚照出來的小擰子或錢寧,還有就是眼前讓他看不透的麗妃,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朱厚照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一腳踹在他腦門兒上。
“嗡!”
張苑瞬間便感覺眼前一黑,隨即涕淚俱下,整個人好像失去知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你個狗東西,現在還清楚自己的身份嗎?幾次三番壞朕的好事,總拿什么護駕來做理由,你當朕是傻子?朕看出來了,只要不是你安排的節目,朕覺得開心了,你就感到難受,是吧?”
朱厚照說話時,絲毫也不給張苑留情面,因為這會兒門開著,外面的侍從能清楚看到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苑半晌后才算是平緩過來,趕緊趴在地上磕頭:“陛下,老奴的確是救駕心切,根本就沒想那么多,忠心耿耿,天日可表。”
“狗東西,不識好歹……”
朱厚照一邊罵,一邊拳腳加在張苑身上。
張苑終于吃到苦頭,雖然朱厚照后面這些拳打腳踢未對他造成第一腳那么猛烈的傷害,但也讓他很不好過,還不敢明目張膽躲避,只能在地方爬來爬去。
最后還是麗妃走過來拉住朱厚照的袖子,嬌聲道:“公子,這奴才不會辦事,您別氣壞了身子,咱們還有一些節目沒欣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