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亮,云柳和熙兒已到臨時行轅,提醒沈溪該起床了。
昨夜沈溪留惠娘在房里,侍衛全都屏退,這會兒院子里異常安靜,天色一片漆黑,但沈溪依然義無反顧起來,點燃燭臺,準備踏上征程。
跟平時不同,這次有惠娘幫他穿衣,沈溪并非是武將,平時無需穿戴戎裝,不過此次出征涉及到跟地方將官會面,所以沈溪不得不把多日未著身的官服拿了出來,在惠娘的精心服侍下,一件件穿戴齊整。
惠娘非常上心,一點都不敢馬虎,幫沈溪穿戴好,惠娘退后幾步打望,臉上涌現一抹發自內心的贊嘆,這正是她期待中沈溪的模樣。
少年英杰,位極人臣,這是個可以保護她的男人,僅憑一人之力便支撐起了大明江山,不負百姓厚望……
等惠娘把黑色斗篷套到身上后,二人并肩從房里出來,即便惠娘不施胭粉且不再年輕,她的容顏是依然讓云柳和熙兒自慚形穢。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和比較的美,連素來自矜的云柳也在惠娘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姿容前低下頭來。更重要的是,惠娘擁有沈溪全身心的熱愛,沈溪身邊其他女人都無法趕超這種愛,就連謝韻兒和林黛等女也未必比得上,更何況是云柳和熙兒這樣的外宅?
“大人,兵馬已準備妥當,荊將軍統率的前鋒營已在半個時辰前出城!”云柳奏報。
沈溪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云柳,你安排人手保護……她,一定要確保她的人身安全,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如果換作旁人,云柳或許還會提一點意見,但涉及惠娘,她一個字都不敢吐露,在她看來,就算沈溪把一半的軍隊留下來保護,都可以理解。
這是個她和熙兒完全不能比較的女人。
倒是惠娘推辭道:“大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妾身可以保護自己,這回妾身可帶了不少隨從前來。”
沈溪搖頭,態度極為堅決:“還是多派些人保護你,我才能完全放心……大同鎮并非是我的地頭,因為一些原因,地方上的貪官污吏我沒去動,一切要等戰事結束,才能洗刷污穢。你留在這里,必須得多派人手保護,平時你不必出去,不張揚就好,這次跟韃靼人的戰事,戰火怎么都燒不到大同鎮來!”
惠娘點了點頭,顯然是不想讓沈溪掛心。
沈溪沒有讓惠娘送行,到了臨時行轅門口,就主動告別。
這也讓沈溪心中如刀割般難受,見面不過幾個時辰,就要作別,而且可能是永別,就算心態再好,也難以承擔這種離別之苦。
惠娘臉上稍微抽搐,淚水忍不住噴涌而出,根本就止不住。
云柳和熙兒很有眼力勁兒,早早便站在馬車前,把空間留給沈溪和惠娘二人。
沈溪最后伸出雙手,用力地將惠娘摟在自己懷里,用一種堅定的語氣道:“旁人你不信,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我幾時在外出過事?戰場上,誰遇到我不哭就是好的,只要有我在,最后勝利的人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