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黑,對岸的亦不剌終于派人過河來跟沈溪接洽,使節仍舊是昨日的孛來,這次同時來的還有幾艘船,運了一些箱子,好似是貢品,不過代表沈溪去迎接的馬永成非常小心,讓人把箱子全都打開來檢查過,確定沒有危險品后,才帶著孛來到中軍大帳跟沈溪見面。
這次中軍大帳內聚攏的人更多了,連前一日未與會的王陵之等將領也都來了。
孛來一來便興奮地道:“沈大人,我們不辱使命,已經把你想殺的人給殺了,這是他的首級!”
說著,孛來讓人把一方木匣拿出來,打開后只見里面有一顆首級,在軍中這東西非常常見,就連唐寅看到后也沒有過激的反應。
馬永成上前檢查了一下,對沈溪道:“沈大人,是有顆首級在里面,但不能確定是什么人。”
孛來一聽有些惱火:“這位公公,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懷疑我們沒有完成沈大人的交托?我們已經順利把巴圖蒙克的二兒子給殺了,連首級都在這里,你們再有懷疑的話,就是說我們用心不誠?”
沈溪笑道:“只是有所懷疑罷了,不過本官相信你們!”
說是相信,不過沈溪還是上前仔細看過,但里面除了一顆首級外,的確瞧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張永道:“殺了就好,那咱們就是盟友了,你們什么時候把船只派來架設浮橋?”
對于張永來說,不在意達延部二王子是否真的死了,只要能跟永謝布部結盟,一切都好說,他要的是能盡快過河,韃靼人撤兵是一回事,自己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又是另外一回事。
孛來則顯得很驚訝:“跟我們要船只架設浮橋?不是說好要一起攻打巴圖蒙克派來的人馬?亦不剌族長已準備領軍渡河,跟沈大人聯手向達延部開戰,趁著巴圖蒙克主力未至,我們必須快刀斬亂麻!”
沈溪未置可否,這次馬永成卻提出質疑:“沈大人,現在可不能確信眼前這顆人頭一定屬于什么二王子,畢竟只是他們永謝布部的人一面之詞。這位孛來使節,你先把話說清楚,你們是怎么把韃靼二王子給誅除的?”
孛來道:“亦不剌族長去信給巴圖蒙克的二兒子烏魯斯博羅特,說準備開一個聯席會議,商議如何出兵攻打明朝兵馬,為保險起見,約定會面的地點在大黑河中央位置,如此雙方都不吃虧。”
“烏魯斯博羅特中計赴約,我們派出水鬼鑿沉了對方的船只,又對著河面放箭,烏魯斯博羅特不會游泳,在水上掙扎時被我們的人擒獲,抓上岸后直接砍掉了他的腦袋!”
因為孛來講述的事情太過容易,說完連張永都忍不住皺眉頭。
王陵之詫異地問道:“殺一個韃靼王子,有這么容易么?”
孛來非常氣憤:“分明是我們設下的計策好,總歸完成沈大人交待的任務,如果再不能結盟的話,那我們就要對你們宣戰!我們永謝布部的尊嚴不容褻瀆!”
沈溪笑著擺了擺手:“本官早就說過了,相信這就是達延部二王子烏魯斯博羅特的人頭!”
馬永成擔心地道:“沈大人,還是慎重些為好,如果韃靼人暗中商定好,用一個假的韃靼二王子首級來蒙騙,回頭等我們跟達延汗的人馬開戰時反戈一擊,那……”
張永道:“馬公公,你可別危言聳聽。”這會兒他已經不顧一切選擇相信永謝布部,至于馬永成則深諳兵不厭詐的道理,覺得亦不剌派來的使者說話不靠譜。
甚至連沈溪手下將領也都覺得,殺達延部二王子沒那么容易,作為一部主將,不可能這么輕易被亦不剌設計除掉。
沈溪一擺手:“既然選擇合作就不能有任何猜疑,本官給予永謝布部考驗,就是想讓雙方建立起足夠的信任,不留任何退路,既然永謝布部已完成任務,那我們的合作從現在就生效,我代表我們陛下,冊封亦不剌族長為蒙古國師,統領蒙古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