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情況似乎不太妙!”
因為距離一線塹壕只有一里,就算是唐寅和劉序用肉眼也能大概看清楚是個什么狀況,劉序緊張地道,“敵人那一套行頭豈是鐵甲那么簡單,完全就是移動的堡壘啊!”
“轟!”
劉序說話的時候,后方火炮仍舊在持續不斷進行炮擊,沈溪親手訓練出來的火炮手,基本上把每一炮都打在韃靼厚甲陣上空,但韃子力士把盾牌高高舉起,由佛郎機火炮打出的散彈,砸到厚盾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偶爾有漏網之魚,砸到鐵甲和鋼盔上也沒有對韃子兵造成傷害。
唐寅顯得很鎮定:“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現在要殺傷敵人,得靠地上所埋的地雷,我就不信他們頭頂鋼盔,身著厚甲,手持盾牌,襠下還能有防御不成?到時候地雷炸響,保管他們斷子絕孫……”
就在唐寅下定論,韃靼厚甲陣距離明軍第一道陣線已不到四百米時,突然敵軍陣中裂開一道口子,從中沖出大批拖著厚重石頭的戰馬。
“轟隆隆……”
馬尾巴綁上火把點燃,戰馬受到驚嚇,狀若瘋狂,拖著石頭便往明軍防線沖了過去,這些戰馬通通沒有騎手駕馭,完全是自行沖鋒。
唐寅一看這架勢,瞬間心涼了半截:“不好,韃靼人玩陰的!”
劉序看到這光景,目瞪口呆,隱約記得這戰術好像以前見過,不過用這辦法破陣的可不是韃靼人,而是明人,正是如今立在他身后高臺上被韃子畏之如虎的沈溪。
當初沈溪在土木堡為了打破亦思馬因的包圍,也是用牲口綁上火把,就這么茫無目地沖鋒,最后的結果就是把亦思馬因所部打得滿地找牙。
“大人……”
劉序已感覺到情況不妙,如果任由這些牲口沖鋒,必然觸發明軍陣前的陷馬坑、鐵蒺藜和地雷等機關。
沈溪仍舊拿著望遠鏡看,鎮定自若地道:“且看他們表演!”
雖然沈溪這邊云淡風輕,但劉序和唐寅已膽寒,情況似乎在往不利于明軍的方向發展,那些牲口綿綿不絕,雖然有很多跌入陷馬坑里,折斷馬腿發出哀嚎痛苦倒地,也有一些踩上鐵蒺藜栽倒,甚至還有踩中地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但耐不住數量眾多,在屁股上的火焰刺激下,亡命沖刺,整個陣地前沿爆炸聲四起,血肉橫飛,烏煙瘴氣。
隨著大量地雷被瘋馬引爆,擋在明軍塹壕前的機關慢慢被解除,好在后來戰馬進入火銃的射程,陣地上的明軍開始射擊,戰馬身上冒起一團團血花,嗚咽著倒地,轉眼間上千匹戰馬倒在了陣地前沿。
韃靼鐵甲兵團不為所動,緩慢前進,此時陷馬坑基本被踏平,地上的鐵蒺藜則被細心的步兵逐步清除,地雷也被瘋馬拖動石塊引爆得差不多了,前線似乎已是一片坦途。
……
……
“只要那些埋于地底的爆炸物被掃蕩一空,鐵甲陣前面就不會再有障礙,國師的騎兵也能一口氣沖到敵軍陣地中,短兵相接,即便明軍還能掙扎一下,也不會影響最后戰局。”站在高臺上的巴圖蒙克,用冷靜的聲音對大兒子分析。
圖魯博羅特皺眉:“父汗,您覺得事情會這么簡單?”
巴圖蒙克沒有回答,拿著望遠鏡的右手抬起,湊到眼前,阻止大兒子繼續提問。